安国王摇头道:“早知道此事,孤断不会同意他进学府!”顿了顿又道:“孤自然会找你母亲问个清楚。”
沈成刚松口气,安国王又道:“孤还听说,你在坐望城抖尽威风,全城兵马因你而不得安宁!就连陶平远、赵明燕这等二品大员,也只能围着你团团转?”
不等沈成辩解,安国王继续责问:“你倒好,说离开便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更甚者,你还敢冰封公堂、干涉司法,是也不是?!”
沈成便暗暗寻思着:原来我还不如大师兄看得明白……好你个窦师爷,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安国王越说越气,冷笑连连:“好嘛,你出息了!孤不知说过多少次,要你谦恭谨慎,平时看你还算过得去,这次出门没人管,你就把孤的话全当耳旁风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孤?”
沈成道:“请父王息怒,容儿子解释一二。”于是将坐望城一行简略说了……
末了,沈成语带哭腔:“儿子被废后,早没了争强好胜的心。表兄幼年流落市井,错并不在他啊。如今母亲拿他当亲儿子看待,要是知道父王这样说我们,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听到王妃,安国王脸色果然缓和了些。
沈成又道:“陶大人为了找儿子,确实调动了不少人马。可儿子很清楚,那是父王和恩师的面子。这次去坐望城,就是一兵一卒,儿子也没敢跟谁摆过谱……”
说到这里,沈成呜咽道:“儿子冰封公堂,是因为表兄被人用了私刑。那人是郑氏的小舅子,儿子救下表兄后也没敢发作。离开坐望城时,还托他带话向陶大人告别。”
安国王听到郑氏,脸色又略好了些。
沈成查言观色,掩面而泣道:“儿子实在想不出开罪了谁,竟然被这样中伤……呜呜……”
安国王斥道:“你多大了?些须小事能哭成这样!”顿了顿,又冷笑道:“也不知你是真哭还是假哭,赶紧给孤滚!”
沈成立即告退,正要出书房,安国王又喊他回去,喝道:“记住孤的约法三章!下次再犯,被孤知道了,绝不轻饶!”
沈成出了书房,抹去泪痕,心情立刻变得无所谓。见到王三挡,又连忙躬身谢过。
王三挡耳力很好,将刚才阁楼中父子对答听得清清楚楚,看着沈成离去的背景,难免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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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离开知冰阁,寻思着:窦师爷、郑侍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又想着:父王啊父王,郑侍郎可是顾党的干将,你因为他的一番话而责难儿子,儿子在你心中,已经无足轻重到这地步了?
沈成决定还是到器府,向师父汇报下这事。
到了器府妙法宫,见到铁松客,沈成先说了今日朝会上情形,说顾党反对得厉害,三公都推给皇帝决断。又说早知如此,师父该参加朝会的。
铁松客听后,摇头道:“成儿啊,这朝廷和外交上的事情,你没有经验,根本没看透其中的关窍。”
沈成便请师父指点。
铁松客道:“你想,现在尊储未决,人心不稳,便如头顶利剑一样。在这当口,自然要维护与盟友的关系。昆儿入府又不是什么大事,无论皇帝、还是三公,越是高位的,就越清楚:这事必须同意。”
沈成道:“徒儿也这样想,根本没什么好争的,结果顾党却因异而伐,幸亏皇帝陛下没有倾向顾党。”
“呵呵,成儿,顾党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皇帝问顾太师什么意见,则是料定她不可能真的反对,也不可能否定其党羽,只能推回给皇帝。”铁松客笑道。
沈成若有所思。
铁松客又道:“这个蔡逊很有手腕。你看,一番剧烈争执后,才由他应允,既表示对那斯的让步很大,又能彰显出他这皇帝的份量。”
沈成叹道:“原来如此!看来在琢磨人心上,徒儿还要多下些功夫。师父让我学着打理器府,我要是弄不清每个人的心思,只怕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铁松客又摇头道:“人心当然是要琢磨的,但是百人百心,没必要挨个琢磨。拿师父来说,器府上上下下,一个个的都在琢磨为师;为师却只有一人,如何琢磨得过来那么多人?”
沈成深以为然,请教师父那该怎么办。
“你记住,虽然人心各异,但趋利避害下,总是有类可归的。你更要记住四个字——”铁松客道:“因势利导!”
沈成一点就透,明白了:皇帝是利用了党争和国盟两个大势。而师父能将器府镇得稳如磐石,则纯粹靠的是技艺上的压倒优势,让举国器修无有不服、让三军武备离不开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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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松客便问沈成:“这些日子,你打理丁正、丁副两院,诸事可还顺手?”
沈成知道师父点拨自己后,要自己现炒现卖,回道:“有师傅的令牌在,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徒儿还是发愁人心,毕竟徒儿的修为无法服众……”
铁松客微微颔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