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师爷刚能动弹,见外甥又在冒犯沈成,赶紧给他补了一巴掌。偷眼望去,见沈成似乎不以为忤,这才松了口气。
“舅舅!”郑把总好不委屈。
“误会!误会啊!”窦师爷一叠声辩道:“只因有人满嘴的胡说,说这位金兄弟拒捕,还打伤了公差,敝人急着查问老扁担下落、为公子找到失物,这才破例对金兄弟上了刑具……”
“舅舅!我可没胡说!”郑把总更委屈了。
“啪”的一声,窦师爷也挨了个大嘴巴。
郑把总懵了,想不通娘舅干嘛要自讨苦吃,哪怕陶平远和这矮老头有来往,但是郑家难道怕他们么……
窦师爷给自己追加一掌后,已是涕泪齐流:“不成想金兄弟与程公子是友非敌,敝人要是早点知道,哪里还会做糊涂事……金兄弟啊,你受苦了!”就要上前查看金昆伤情。
金昆侧身躲开。
“别装了,赶紧把书还来!”松针子没好气地道。
窦师爷瞪着郑把总,不停地飞眼色。
郑把总到底不敢忤逆娘舅,乖乖交出了武诀。
“郑召,”窦师爷又道:“你冲撞了程公子,又打伤过金兄弟,还不赶快道歉?”
“不必了!”沈成见他不堪到这地步,实在不想再和这种人打交道,草草将自己意思说了,拉上金昆和松针子,扔了句“好自为之”,便离开安抚司,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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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客再来。
沈成先开诚布公,说自己其实不叫程珅,而是姓沈名成,松针子是自己大师兄,两人都是西寒国器府府主铁松大师的弟子。
松针子则表情神秘兮兮地,取出个法器,布下一座半球状、极黑的法墙,三人在里面坐下。
沈成笑问:“师兄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还要到隔离阵里说?”
“小师弟啊,”松针子道:“师兄得好好给你上一课。”
“哦?”沈成坐直身子,“师弟洗耳恭听。”
松针子清清嗓子,道:“临行前,师父教导咱们‘秘者不密,必自误’,师弟可还记得?”
沈成道:“师弟当然记得,师父说凡是重大机密,一定要注意严守。”
“你还算上心,”松针子点点头,“师兄就怕你忘了。”
“师兄难道是怪师弟——”沈成问,“不该用点晶符箓越级施法?”
“啊?”松针子其实还没意识到这点,但沈成提出来了,他当然要借机发挥一下:“……正是,下次可记得要小心喽。”
沈成笑道:“我记得师父当时的盯瞩,是不可让人知道师弟能跨品制器,师兄不是也给邹老哥说了?”
“这个么……”松针子顾左右而言它:“你道师父为什么叮嘱这个?那是有来由的。”
“哦?”沈成挺直身子,“师弟洗耳恭听。”
松针子道:“师父说过,他当年就是因为有跨品制器的本事,才被咱们那狗屁师叔看成大忌、到处说他的坏话。”
沈成心想:师父从不和我提点晶门,原来是这么回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师父这才跑到西寒国隐居。
松针子又道:“小师弟你不知道,散修的日子有多惨!师父冲击金法王时,那个穷啊!西寒又不怎么出锐金元晶,那个贵啊!”
沈成问:“所以师父后悔以前没有守秘、才导致不容于门派?”
松针子道:“可不是么!”
沈成又问:“师父怎么熬过来的?”
松针子挠挠头,道:“好像是管朋友借了一大笔钱,这才周转过来。”
“呵呵。”沈成心想:原来大师兄一直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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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子说的这些,铁松客在单独告诫沈成时,除了牵涉点晶门的没提,其它的比告诉松针子的还要多:
铁松客后悔当年没有藏拙,跑到坐望城散修后,从来不敢暴露自己能跨品制器。
他冲击一品时,手头奇窘,又耻于求人,就咬牙变卖家当,偷偷地跨品炼制王器。
他豪“赌”一场,果然“赌”赢了!于是悄悄卖掉王器,赚到巨资,也就是松针子口中那“借来的一大笔钱”,这才能继续买晶枣冲级,最终得以迈入王者之林。
之后他修为匹配了,才敢光明正大地炼制王器。是以,世人只当他能跨品炼器是三品以前的事,其实完全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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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当然不会说破这事,笑道:“师兄讲的这些,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还用得着隔离阵么?”
“咦,我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松针子挠挠头:“是什么来着……”
“师兄在教导师弟:秘者不密,必自误。”沈成提醒他。
“对了!”松针子拍拍脑门,道:“那叫五牙儿的小丫头,说你被扔进冰祖主庙的祭坛甬道,这小子后来跑去救你。”
于是松针子问金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