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地府之后,即便这里的环境再恶劣,看到那些东西再恐怖,也没有人对秦月阳抱有一丝怜悯。
陈智亲手将那条黑金链子系在的秦月阳的脚裸上,然后推着身穿血红色嫁衣,像小鸟一样战战兢兢的秦月阳,上了冥舟。
冥舟是一件神奇的工具,那巧夺天工的神匠工艺,现在看起来依然让人惊叹,它是可以在忘川河上行走的唯一工具,因为除了这条冥舟之外,任何生物碰触忘川河水,就是死亡。
忘川河的水面寂静的如一面白色镜子一般,上面升腾着蒙蒙水雾,看不到一丝涟漪,包括将冥舟推进河水之后也是如此。
可当冥舟入水之后,船上的那些不引人注目的木方和零件,开始逐渐的开裂,万端变化起来……
这艘原本如独木舟一样的小船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立体性的扩展,最后竟然变成了一艘将近二十米长,三米多宽的大木船。
“陈族长
既然我们已经应约来了,客随主便,就按照人家的规矩,就留下我们的名讳吧!
免得让人家说我们西岐的人,不懂礼数!”,
鲍平在陈智后面轻轻地说了一句,才打断了陈智刚才的思绪。
他立刻在那红色的桌面上寻找自己上次来时的字迹,果然,他上次送秦月阳来这里时候刻的字迹,还在清晰的留那里,好像是他曾经罪恶的证据,永远都不会消失,血淋淋的历历在目。
当时的陈智为了顺利过关,仿照姜尚先前的字迹,尽量工整在红色的案桌上刻上一段神文,内容和姜尚原先基本相同,
“恭晋和亲姬女,岁贡如冥神上泰安……”,
最后落款时,陈智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亲使臣:陈智”。
这在但是陈智的记忆里,只是一段蒙混过关的形式,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陈智清晰的记得,当时他并没有将秦月阳的名字刻在红石上,但是他现在再去看时,发现那段字迹的后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工整的神文。
“和亲姬女,傲狠之嫡系秦氏,虚名月阳!”
“秦月阳”,
而再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智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那感觉好像有人把他心中一直在回避的愧疚,一直最在意的那个点,再次硬生生的抽了出来,带着血淋淋的鲜血,摆在他的面前。
“呼”,
而就在这时,忽然间一阵阴冷的气息从前方拂了过来,直吹到他的额头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伏在他的额头上吹气一样。
陈智浑身一激灵,立刻抬头看去,只见正前方一团红色的烟雾中在气流滚动,不停的聚合,最后形成了一团红色的烟雾,烟雾中逐渐浮现出了影像。
陈智记得这里的影像,他上次来的时候就见过这种奇观,这屋子里一直都有一团飘飘渺渺的红色烟雾,在这房间内飘飘荡荡,时聚时散。
然而,当这团烟雾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成一面通红的镜子,里面会折射出一个影像,就像现在的led屏一样,非常的清晰。
那是一个副极其真实的影像,真实的就好像真实出现在面前一样,比在电影院看的电影还要真实。
陈智现在还记得上次在这红色镜子中看到的影像,那是很久以前,西岐向酆都地府内进贡和亲公主的影像。
当时那是一支古代人的队伍,所有人类的额头都有些前凸,有那个时期人类特有的原始特点。
他们身穿红色的喜庆服装,抬着沉重的黄金和珠宝,队伍中有很多身穿甲胄,持着刀枪剑戟,那是最初的西岐武士,队伍中还有很多带着镣铐的奴隶,也是陪嫁的贡品。
和亲队伍走的是水路,那只远古的送亲队伍抬着一艘冥舟,冥舟里面有一个身穿华丽礼服的和亲公主,那公主披头散发,珠环散落,哭哭啼啼,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都带着铁铐,明显是被强迫而来的,早已经挣扎的奄奄一息。
陈智还记得当时在那红色影像中见到了昔日的姜尚,姜尚那时颇为年轻,但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疲惫,他一身素白长衫,仙眉雾发,头戴素银簪,手持和亲仪仗走进屋子里,在红色的案桌上刻字,对身后哭泣的和亲公主没有一丝怜悯。
而这一次,那团红色的镜子再次出现在陈智面前,而陈智此时看到的景象,却不一样了……
而这一次看到的,是他们坐在冥舟上,护送秦月阳顺着忘川河水一路西流,前往酆都鬼城的景象。
这还是陈智第一次在影像中看自己,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这种角度更加的真实,更加的客观,更加让他看清自己的真实的样子。
而看到自己当时真实的一切时,陈智终于知道,他那一直以来无法控制的愧疚感,到底来自何处了?
那时的秦月阳基本已经被定性为组织的内鬼了,她是傲狠的血脉,性格偏激,给鲍平下了红药,差点要了鲍平的性命,而且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杀了三子,干了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