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丽哭肿了眼睛,哭红了鼻子,家里的万贯家业都是丈夫拼来的,而今遇上了危机,巨大的压力之下,丈夫的身体也垮了,若早知如此,她宁愿什么也不要,就当个倒腾服装的小贩。
金俊丽悲痛的哭了一会,整理自己的情绪,糖尿病并不是多恐怖的事,主要是生活习惯造成的,控制饮食和生活方式,活个几十年没啥问题。
她先是如此安慰自己,随后决定对刘德彪暂时隐瞒病情,如果丈夫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加上外界压力,恐怕会一蹶不振,彻底崩溃。
想到这里,金俊丽穿好衣服,开车直奔医院,找了专家拿着报告单进行会诊,糖尿病没有好办法,只要说能彻底治愈的都是骗子,这个病只能靠养,另外是服用或者注射胰岛素治疗……
金俊丽觉得不可信,便四处打听一些偏方,各式各样的药物拿来,有的是中药,有的还是昆虫尸体,一起煎熬了给刘德彪服用。
刘德彪起初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是为生孩子服用的补药,当年生孩子的时候,他就吃了不少。
服用了一段时间,血糖得到了控制,刘德彪身体好转了一些,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过两口子过日子,要想背着对方做点什么不被发现,却是十分困难。将近年关,刘德彪终于在车里的储物盒中看见了那一摞摞的检查报告……
自从赵德旺书记出事之后,刘德彪和以前的关系几乎都断了,官场上的人也不接触了,朋友也不见了,整个人自闭起来,天天呆在家里。
今天准备开车回老家看望父母,无论多穷,该给父母过节的钱,一份不也能少,若是被老人知道生意出了问题,一年还一两千万,不定多担心呢。
今日他起的早,看见金俊丽还在睡觉,便一个人起来,拿了车钥匙,准备外出买些礼物,结果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看到这里,刘德彪眼珠子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不过他也体会到了金俊丽的良苦用心,既然被隐瞒了,那就一直隐瞒下去吧……
刘德彪比金俊丽想象中要坚强的多,一路走来,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现在的他是在人生的谷底,不过下一瞬间,没准他就能腾飞起来,在此变幻成龙。
他没有开车出去,担心金俊丽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事,从车上下来,东西放好,回了房间,走进厨房,烧了两碗面……
厨房的声音,吵醒了金俊丽,她从卧室出来,刘德彪看见她拿着车钥匙慌慌张张的上车,微微一笑,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总以为自己很细心,结果总是那么粗心。
此生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也是值了。
金俊丽从外面进来,走进厨房,“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刘大老板亲自下厨?”
刘德彪笑道:“老婆在事业上那么辛苦,我不得当个煮夫犒劳一下?”
两人坐下吃了饭,随后一起去外面购年货,多亏了刘三峰给的一万块,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两个连过年的钱都没有。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八日,除夕。
又是一场大雪落下,老刘家所有人全部回到街里拜年,这是国人的传统,无论多忙,在新年这一年都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团聚。
刘氏家族分枝散叶,几百号人,在这一天冷清明,也都回去祠堂给老祖宗磕头拜年。
磕头这一传承了几千年的礼仪,曾经被人们说成了封建糟粕,但是在金河这种习俗依旧沿袭下来,他们并不认为向长辈磕头是不好的行为,反而觉得这是晚辈对长辈敬重孝顺的一种体现。
父母养育多年,过年的时候,给父母磕个头,表示一下感谢,就成了封建糟粕?偏偏是一些专家认为的糟粕,在日韩这些受中华礼仪影响千年的国家,还在持续着,甚至发扬光大。
刘训国家中,老刘家三兄弟也都到齐了,刘天峰和高玉梅回来之后,串门走了一圈,磕了几个头,便离开了。
刘训国想挽留他们在家里吃饭,但也没说出口。一来,刘天峰没脸在家吃饭,二来,他担心刘成国这个混蛋,在去法院通风报信,说他们在街里老家。
当着父母以及族人的面被抓走,这辈子休想抬起头。
刘三峰一家和刘中峰一家围绕着父母吃饭,酒桌上,刘中峰忍不住道:“爹,今年……二叔来了吗?”
刘训国摇头,自从两年前出事,过年的时候,刘成国就没回过街里老家。
“小二,三儿啊。”刘训国端着酒杯,道:“你奶奶还健在,我这当儿子的不能不孝顺,我要想看看她,年前我跟你们说这个事,你们都说没时间,过完年你们看行不行?”
刘中峰不吭声,过了良久才道:“爹啊,你去干啥?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你在人家家外面磕头?”
刘训国叹息一声,“为人子不能不孝顺,就算是在外面,我也磕。”
刘三峰道:“这样吧,过了这两天,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