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他的?在国家和人民面前,他算毛?”刘三峰大声说。
二蛤蟆顿时笑了,竖起大拇指,道:“哥,你说的对。”
“别瞎混了,十年的苦窑,你还没蹲够?”刘三峰缓和语气,语重心长的道。
二蛤蟆苦涩一笑,“哥,我也不想混啊,但,我能干啥?我这样的找不到工作,没有那个用人单位肯用一个强奸犯劳改犯!
我爹娘都他妈死了,家里都荒废了,大哥大嫂防着我,跟防贼似的,我也没啥能耐,啥也不会,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骑着破自行车赶集?”
“赶集不丢脸!”
“是不丢脸,但……哥,我做不了啦,你懂不?我二蛤蟆要在雷泽道上混出个名堂了,让所有人都害怕我,都敬畏我。”
“等不到那一天,你就得进去!”刘三峰说。
二蛤蟆道:“哥,无所谓了,在里面,哥们也是这个。”说着他挑起了大拇指,随后又道:“哥,你看看现在这时代,兢兢业业搞工作的,干一辈子革命工作,到最后退休了依旧过紧巴巴日子,农民就不说了,不值一提。你再看看那些胆子大的,那个不是开上小汽车,住上小洋楼了?
我二蛤蟆出来就为出人头地,十年了!我憋屈够了,哥呀,你懂不?”
刘三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叹息一声,给二蛤蟆又加了一些茶水,“蛤蟆,咱们这是一个法治国家……”
二蛤蟆笑道:“别给我提这个,法律嘛,我懂,在里面我专门学这个了,有空子,嘿嘿。”
“你怎么不把精力放在正道上呢?”
“不说这个了哥,你是好意,弟弟心领了,我二蛤蟆活了三十多年,最认的一个哥就是你,三哥,说实话,我比你还大几岁呢,但我甘愿叫你哥,就因为你比我牛逼,这种牛逼不是说你比我多能打,当然,你也确实比我能打。
最主要的是,你身上有一股狠劲,这股狠劲,让人折服!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屁,我在里面十几年谁看过我?
就你刘三峰看我,逢年过节给我送东西,还……还给我在世的父母送年货,他们去世了……也……也是你……呜呜……”说着说着,二蛤蟆悲痛起来,流下眼泪。
刘三峰为之动容,不过也没说话安慰,而是继续让他哭出来。
“父母在不远游,爹娘走的时候,我还在里面出不来,是你替我给守的孝,哥呀,就凭借这一点,你对我二蛤蟆的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
刘三峰道:“别说这个了,我对你做这些,从未想过你报答。”
二蛤蟆擦擦眼泪,“我此生最亏欠的人便是父母,其次……就是兰冬梅。我对不起她,哎……”说着二蛤蟆惭愧的抽起了自己耳光。
刘三峰伸手拦住了他,“你真这么觉得?”
二蛤蟆点头,“当年我害了她呀。”
“你确实害了她,兰冬梅到现在还未结婚。”
“什么?”二蛤蟆吃惊,“那个……什么刘兵呢?她那个要好的同学!”
刘三峰道:“你强奸了兰冬梅,她名声在金河坏透了,谁还敢娶这样一个‘破烂货’?至于刘兵……哎,你进去之后,他就和兰冬梅分手了。”
“然后呢?将近十年啊,兰冬梅一直是一个人?”
刘三峰点头,“兰冬梅后来去了南方,在一个服装厂打工,她长的好看,身材也好,被服装厂老板看上了,威逼利诱之下,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就从了那个老板。
那个老板有家庭,兰冬梅当了他的二奶,后来被老板的老婆发现,找人暴揍了一顿,她怀了老板的孩子,也给打流产了。”
二蛤蟆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咯嘣直响,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爆出。
“兰冬梅伤势好了之后,老板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大概是九五还是九六年,具体我记不清楚了,兰冬梅回到了雷泽。
在雷泽开了个洗头房,挂着羊头卖狗肉,从事皮肉生意!”
“什么?三哥……你……没搞错吧?”二蛤蟆声音颤抖。
刘三峰苦涩一笑,“不会。”
“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找她!”二蛤蟆激动的说。
刘三峰道:“好,我带你过去。”
两人从茶馆出来,二蛤蟆叫来了一辆破捷达,两人上车之后,刘三峰坐在副驾驶位置之路,来到解放街。
整条街上都是洗头房,亮着小红灯,穿着简单的女人不惧寒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两人把车停在一辆兰兰理发店门口,刘三峰指着道:“这里就是兰冬梅的理发店,她在这里五六年了,手里有至少两个小姐,隔三差五的被打击,有两次还塞进了看守所,关押了几个月,出来后,继续干这个。”
刘三峰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是通过两个人,一个是妹妹刘慧敏,刘慧敏和兰冬梅是好姐妹,对她的动向比较了解。
第二个是崔进财,崔进财八十年代末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