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孟大发心中的坚持,在这一刻崩塌了,他太痴心妄想了,金秀是什么人?在金河帮里面,赵晓田和刘三峰是最重要的。
但谁也不能忽略了金秀啊,她的父亲现在可是雷泽宣传部的领导,和高阳一样,也是红色家庭出生。
而且她还靠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了传媒大学,还是公费的学生。
金秀长的好看,身材也好,不像赵晓田那么瘦弱,她是非常丰韵的,眉宇之间带着一层令人心颤的妩媚。
而他孟大发呢?说起来,就是老农民的儿子,放在旧社会还是长工的后人,曾经在某些时间,大家不以自己身份的卑微而感觉自卑,而今,长工的子孙终究还是长工,地主的儿子还是地主……
而且孟大发个头不高,说起来还没有金秀高一些呢,加上一头的白头发,沧桑的跟老头子似的,这样的人,金秀怎么看得上?
远处,金秀正要上车,看见了这里的孟大发,朝孟大发挥挥手,随后跟那位青年才俊说了几句,两人一起走来了。
已经无法躲避了,孟大发只能坦然面对,望着那位青年才俊一身的西装,还有明亮的皮鞋,在看看自己身上这破旧的牛仔裤,还有白色发黄的衬衫,以及一双同学送他的二手运动鞋,孟大发觉得脸火辣辣的。
“大发!你啥会来的?”金秀问道。
孟大发挠挠头,“刚来。”
金秀道:“我来介绍一下,易东山,我们学校的,同一级,他学导演的,现在是我男朋友。”
孟大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听完金秀介绍之后,心却好像是在滴血,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金秀伸出手,搂住了易东山的手臂。
孟大发心里咯噔一下,心疼的无法呼吸。
“东山,这位是大发,我老乡,高中同学,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几个小伙伴组成的金河帮,他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三剑客!”金秀说。
易东山微微一笑,随后主动伸手,“你好,孟大发同学。”
他伸出手来,旁边依偎着金秀,和他们相比,易东山宛如主人。孟大发羞愧的恨不能低头就走。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伸出了手,他不能软弱到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好,同学。”
望着孟大发的窘迫,金秀淡淡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道:“走吧,今天是我们三剑客聚会的日子,找高阳去。”
“走,上车!”易东山笑道。
两人走在前面,孟大发跟在后面,今天他找金秀,本来还想好好的跟金秀谈谈心,如果能从金秀那里听到一两句安慰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种场景。
如果知道这样,孟大发宁愿死也不会来了。
他尴尬的坐上了易东山的三菱轿车,两人在前面有说有笑,等红绿灯的时候,易东山还伸手拉住金秀的手,轻轻的摸了两下,孟大发几乎被当成了空气一样。
车辆什么时候到达高阳学校的,孟大发不知道,他的目光呆滞,望着外面一座座高楼大厦,眼神失神。
在学校门口,三人见到了高阳,对于忽然出现的易东山,高阳一点也不觉得稀奇,金秀的为人在他意料之中,传媒大学的女子,终究还是更加开放一些。
对于失神发呆的孟大发,高阳只是冷冷一笑,寒门学子,又如何呢?在这个时代,你空有一身能耐加自尊心,有屁用。
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帝王命,却有个帝王脾气和性格,你不吃亏谁吃亏?
高阳善于交谈,和易东山聊的很好,中午四个人一起在王府井吃饭,孟大发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做什么。
饭后,易东山和金秀离开了,高阳喝了一杯啤酒,笑着道:“大发,我知道你的心,但……又能如何呢?都是你一厢情愿,这些年来,你早就应该放弃了。”
孟大发哀叹一声,端起酒杯喝光了,依旧不说话。
高阳道:“马上要毕业了,你怎么样?工作定下来没有?”
孟大发摇摇头,不是没定下来,是不想说,他开不了口。
高阳道:“我准备回地方了。”
孟大发抬头,回地方?这不是高阳的风格呀?
高阳微微一笑,“我被东原省团委招聘走了,从事管理工作,不过现在还年轻,先下放几年,我可能回到雷泽政府办公室工作。”
听完之后,孟大发脸上火辣辣的,无利不起早,果然是这样,如果不是进了省团委,他高阳恐怕不会舍得回去。
一时间孟大发又想起了自己,在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不吃了,走了。”说着站了起来。
高阳也不阻拦,只是微微摇头,“大发,你自己看开一些,你是学金融的,这两年比较火,很多银行都招你们这样的,回头有了单位跟我说一声。”
孟大发头也不回的从饭店出来,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在车辆最后面,他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工作不如意,坚守了多年的爱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