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爷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轩主已经选定了边,你还想着两面下注?”
堂姐也针锋相对:“轩主一时跟着新风楼的人去助战,并不说明我们整个坚壁轩都卖给他们了。”
钱飞听得暗暗点头,这种想法恐怕代表了很多修仙之人的心态。
从遮天宗给的资料,他也了解到,这个“堂姐”袁恩果,其父亲袁喜伯本是坚壁轩的轩主,也本是该宗门唯一的真人,从钱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开始就是如此了。
那时司马吞蛟的灌顶代练服务当然还不存在,袁喜伯的真人修为是自己凭着宗门家族的资源修炼出来的。
不过,袁喜伯一度被司马吞蛟邀请去,结果在忻湖湖底地脉秘境大爆炸时受了重伤,逃出来之后不久就死了。他的遭遇与天色坊宗门当时的坊主真人差不多。
不过,坚壁轩的门人拿到了袁喜伯留下的人身价值,再第一时间投入到排队券之中,使得袁喜伯的弟弟袁乐仲得以灌顶成为真人,也就是现在的轩主。
公子的堂姐袁恩果的父亲是听了司马吞蛟的拉拢而死,她自己在家族里也有失势之危,所以她对司马吞蛟那一伙心生抵触。
本来,死掉那一个真人轩主会使得坚壁轩宗门元气大伤,并且上下老小都与司马吞蛟结仇,但是很快司马吞蛟的代练灌顶之法又送给他们宗门一个真人,仿佛韭菜割了很快就能长出来,巨大的悲剧被巨大的利益所冲淡,这也使得坚壁轩宗门中各人的想法有激烈的碰撞。
舅姥爷的声音却说:“方才老朽也有了新的想法,咱们不妨把卢布都收下,别再放他回去。”
公子与堂姐的声音齐声说:“哦,然后呢?”
舅姥爷阴恻恻地笑了两声,说:“没有什么然后了,永远别再放他回去,就把他扣在这里。”
公子袁土寅惊讶地说:“什么?”
堂姐袁恩果高声叫道:“老棺材瓤子,饭你可以乱吃,话你不可以乱讲,你别闯出大祸,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之高,从钱飞这里简直不用窃听也能听得见了。
舅姥爷说:“嘿,小果儿,你可不许通风报信、吃里扒外,敢做就是死。如今卜大仙发动大战,是要和谁打?世上有谁是要和大仙们做对?还不就是这个钱飞。现在他孤身一人送上门来,正是不知死活,是我们博取仙人们欢心的机会。这种机会,一千年也不见得有一次。”
公子说:“不可,他敢孤身一人携巨款前来,必有所恃。”
舅姥爷笑说:“有何所恃?雪岩城已经倒了,灵霄殿也不可能挡得住六十四个真人的围攻。”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可轻举妄动,总之先等我父亲回来。”他的父亲就是真人轩主袁乐仲。
堂姐急切地说:“公子,我的好亲弟,你不可动这个心啊!”
公子的声音怒道:“你松开我的腿好么?这样抱着像什么样子。你刚才也说了,要等轩主回来,那我们一起等轩主回来便是。”
这正合钱飞之意。
他看了一眼冯瑾,只见冯瑾冷笑不止,小嘴无声地做出一个说“哈怂”的口型。
(哈怂,黄金洲方言,意为“坏蛋”。)
钱飞轻声说:“等一会儿如果动手的话,咱们先抢个人质?我看那个公子就不错。”
方才他们说什么“钱飞孤身一人前来”,显然是没有把冯瑾当人看。这是一个完美的偷袭环境。冯瑾在偷袭中,足以把公子的修为暂时压制到第四境界“合元”,然后压制住他们几个不是问题。
问题是真人,也就是轩主。
钱飞已经想到了这一步:那公子是坚壁轩真人的亲儿子,正适合用来拿捏真人。
冯瑾微微点头,说:“遵命。”
突然,一股真人威压降临。
冯瑾一凛:“已经回来了?要不要出手?”
钱飞说:“且慢。”
还不确定来的是谁。假设是个石英峰的真人,把坚壁轩轩主儿子抓了并不能拿捏到他,反而白白与坚壁轩闹翻。
通过灵性金丝听到的声音,也很困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一个声音说:“来的真的就是轩主么?”
那几个人陷入了沉默,不过钱飞可以体会到对话的那几个人各自毛骨悚然的感觉。
雪岩城已经灭了,灵霄殿正在热战,坚壁轩的洞府所在地是修仙界大多数人知道的,假设是个火山寺罗汉过来要为硬骨门报仇,公子出去可就是送菜了。
舅姥爷说:“老朽出去看看。”
公子有些结巴地说:“我、我和堂姐先去把钱飞给稳住。”
随即连脚步声都没有,公子与堂姐沿着走廊以最快速度飞了过来,把门撞开,冲到了钱飞与冯瑾的面前。
钱飞除了头发梢被他们带进来的风吹动了一下之外,没有什么触动,淡淡地说:“有真人来了啊?”
公子的脸色苍白,说:“请钱真人安心,我等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