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与天鹅仙子一起飞速下落,几乎像是俯冲一样急切,回到硫酸湖的岸边。
她赫然发现岸边的氛围很不正常。
净草点起了一个火堆,正盘腿坐在火堆旁,与唐心纯一起,一左一右地侍候冯瑾。
“侍候”这个字眼儿让她觉得怪怪的,但此时此景只能用这两个字。
冯瑾双眼发直,正在把一个硕大的红白相间蘑菇往嘴里塞,像是梦游一样。
净草手里举着铁钎子,钎子上烤着地瓜与蘑菇,安抚着冯瑾:“吃得慢一点,那个是生的!地瓜烤好了,你要不要吃?”
冯瑾狠狠地点头:“要。”
另一边唐心纯捧着瓷杯,在温言劝冯瑾:“多喝一点热水吧。”
李木紫:“……”
这个景象好像似曾相识?
另一边,钱飞低着头在来回踱步,似乎也是一副烦躁的样子。
李木紫冲到钱飞面前,说:“来了一个真人!”
钱飞沉着地说:“没错,我已经知道了。”
李木紫想,有道理,黑颈鹤的威压,与其他真人一样弥漫方圆上下十里,在这里也能清楚感知到。
她说:“但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个真人的详细情况。”
这句话却让钱飞这次不淡定了,睁大眼睛:“难道你知道?”
李木紫也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那个真人是禽妖。”
钱飞更是大为愕然,瞄了冯瑾那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来的真人是人类。”
李木紫:“……”
钱飞:“……”
大眼瞪小眼。
这时候,李木紫突然强制自己镇静了下来,后颈上的鸡皮疙瘩以近乎神奇的速度平复了下去。
她微微眯起美目,说:“是有两个真人?”
钱飞虽然看不到她后颈上鸡皮疙瘩的细节,但是也对她短时间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大为佩服。
他注意到差不多只是六七秒钟的时间里,李木紫整个人的情绪气质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接着就进入了充分冷静的分析状态。
当然,钱飞自己从一开始情绪波动就没有那么大,他同意了李木紫的分析:“看来,你说的没错。”
李木紫仔细辨认,发现黑颈鹤的强大的真气流溢,充斥着这片山洞空间,但感知不到另一个真人的存在。这让她一时不明白钱飞所说的“人类真人”是怎么回事。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对钱飞说:“你是打算先听我的报告,还是先让我了解你这边的情况?”
钱飞说:“你先说。”
李木紫把刚才在鸣羽会的经历简单快速地说了一遍,又说:“天鹅在回来的时候,启动了守关的大石头人。不过,那大石头人的实力只相当于融密境界,如果黑颈鹤想要闯下来,它是拦不住的。”
在她说话时,他们的头顶上时不时传来沉闷的响声,有细碎砂石像是江南小雨一般零星地落下。
钱飞点头说:“我知道了。现在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你。小瑾已经确认,天色坊主人鲁文冲的那支队伍里,夹带了一个真人进来,隐藏住了真人的真气流溢。”
李木紫说:“就像我们把净草夹带进来那样?”
钱飞点头。
李木紫深深地皱起好看的眉毛:“他们怎么能做到?据我所知,能够隐藏真气自然流溢的,只有曙光堡的秘术。去年在归极洲,我们几乎与所有的邪派都打了一遍交道,他们对此全都一无所知。”
钱飞苦笑了一声,说:“那你可别忘了,这世上,对于曙光堡秘术能掌握得比小瑾还好的,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李木紫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她的……父亲,曙光堡堡主!”
钱飞再次点头:“没错。”
实际上,此前钱飞一行在地宫内与鲁文冲他们龃龉的时候,冯瑾感到不对,就是感知到了周围似乎有一种她熟悉的异常力量存在。
鲁文冲在门口曾一度犹豫要不要放钱飞一行进入地宫,当时,是一个貌不惊人的老者暗暗颔首批准了,鲁文冲才答应放行。
那个老者,就是使用了障眼法改变他人眼中自身形貌的曙光堡堡主。
他可能是想要把钱飞一行放到身边,亲自出手收拾,不过冯瑾察觉到了不祥,就催促钱飞离开。
所以,当时直觉上感到危险的不是净草,而是冯瑾,这与冯瑾的家传技艺有关。
那时冯瑾感到的不祥感觉还比较模糊,因为只是第四境界“合元”。后来凭着灌顶的办法,晋升到第五境界“冶纯”,于是就更清楚地识穿了不祥感背后的真相。
钱飞与李木紫不约而同地又望了一眼冯瑾,冯瑾正在悲伤与愤怒之中濒临精神崩溃,继续大吃大嚼。
……好吧,现在李木紫也明白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木紫也能多少体会到一些那样的愤怒与悲伤,令她不寒而栗:“浓硫酸灌进地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