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年间,余杭县有一富商姓王,家里做着丝绸生意。富商有一子一女,儿子娶了同县的一位秀才之女为妻。
女儿则年方十八,待字闺中。
这一年,富商想给女儿找一个夫婿,奈何寻来寻去都找不到合适的。女儿眼光也高,一般的郎君也都瞧不上。
直到有一天,王家小娘子外出游玩时,在驿馆门口,看到一个书生。
其它书生都因天气炎热无心读书,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谈。只有一位书生,旁若无人,专心致志的捧着书本在看。
王小娘子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走到书生跟前,询问姓名以及家乡。
待问出口又觉得不妥,察觉四周投来的目光,未等听到答案,又红着脸,跑开了。
但心里却装下了这个人。
回到家后,脑海里也总是频频闪现那个人的样子,但碍于白天的冒失行为,又不敢派人继续打听。
因为回到家后没多久,就听丫头说外头起了风言风语,说驿馆有一学子被一富户家的小娘子当众调戏。
王小娘子顿时傻了,
她不过是上去搭了一句话,怎么就成了调戏呢。
唯一庆幸的是,没人认出她来。
然而,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王小娘子在家沉寂了几天,等到外面风头过了,没人再提这个话题时,才再次出门。
好巧不巧,这次又遇到了那位书生。
不过,这次不是在驿馆门口,而是大街上的一家酒楼门前。
书生也不是去吃饭,而是被人赶出了酒楼。
再次相见,王小娘子还是那个王小娘子,书生却明显落魄了许多。不仅身上的衣服有些皱巴,神情也不复那日的淡定,多了些憔悴和疲惫。
王小娘子一楞,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倒不是因为书生落魄了就嫌弃他,而是想起上次的事不敢再冒失了,免得再传出什么闲话。
毕竟这家酒楼她是常客,门前的小二和掌柜都认识她。
犹豫的当口,书生已经落寞的从她身边走过。
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一来,是王小娘子长相并不出众。二来,那日她跑得太快,书生刚抬头瞥了一眼,她就转身跑了,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她长什么样。
望着书生渐渐走远的背影,王小娘子便佯装好奇的向小二打听情况,得知是来找活的便知道出事了。
特别是小二说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找活还要求包食宿。
按那日观察,他应该是进京赶考的学子,朝廷对偏远地区学子有优待,凡过了省试,想继续进京赶考的学子,官府都会发放相应的官券。
赴京赶考的学子们凭借此券可以在赴京沿途中得到各级官府的食宿招待。而驿馆就是招待他们的地方,所以正常情况不会没有地方住。
除非出了什么事。
念及此,王小娘子忙带丫环追了过去。
大约走了两条胡同,才看到书生的身影,彼此书生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
王小娘子再也顾不得避嫌了,忙叫丫环招了辆车,将书生送去了附近的医馆。
等书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经过仔细询问后得知,原来书生的包袱被偷了,包袱里不仅有衣服,还有官券和盘缠。
要不是证明身份的东西一直贴身放着,只怕都无缘考试。
包袱一丢,书生整个衣食住行都受到了影晌。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之后还
能继续赶考,他只能放下身段四处去找活干。
然而,百无一用是书生,根本没有店家愿意用他。
书生本就染上了风寒,又一天没吃饭,再加上重重打击,这才晕了过去。
得知是王小娘子送他医馆后,书生百般感谢,还言日后有能力了,定会报答。
王小娘子一听,心下一动,当即就将身上所有钱拿了出来,给了书生。
书生先是一楞,旋即还是接下来,毕竟穷途末路,这种情况实在容不得他装清高。
其实他也曾想过帮人代写书信或者当帐房,毕竟这才是他拿手的事。耐何余杭读书人多,需要花钱请人代写信的人极少,他摆了一天的摊,才遇到一个顾客,赚了五文钱。
这点钱,别说进京赶考的路费了,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而当帐房,人家也只要长期工,他想进京赶考就干不了这活,所以思来想去,才想去酒楼撞撞,看看招不招短期的洗碗工和店小二。
哪知连酒楼茶肆都不收。
“这些钱,权当我借小娘子的,来日必当奉还。”书生承诺。
他虽然困难,却也不能凭白占人家小娘子的便宜。
王小娘子对他有意,因此不甚在乎道“郎君心有大志,他日必登龙门,能在此时与郎君遇见是缘份。郎君不必挂怀。”
“这怎么行,有道是无功不受,这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