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头上插艾,臂上戴索,额画雄黄,腰缠道理袋的父女俩,拎着十几串粽子出了门。
将煮好的粽子分给左邻右舍,又说好三天后在福青酒楼请他们吃饭后,文家父女便拎着菖蒲酒和粽子等节礼去了孙家。
原本请左邻右舍,文舒是打算在家请的,到时她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好菜,也不算怠慢,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坏,突然受伤了。
眼看她这伤没得十天半个月好不齐全,文舒怕时间久了,人家当他们只是随口说说不诚心,便与她爹商量,干脆请在外头算了。
福青酒楼在城北这一片有口皆碑,虽不是矾楼那样盛名远播的大酒楼,却也是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之一,不仅拥有自主酿酒权,也有自己的招牌美酒“玉楼春”,是城北地界平名百姓宴请的首选酒楼,既有面子,又经济实惠。
不过这经济实惠,也只是相对其它酒楼而言,对比自己在家做宴席还是要多花费不少的。
因此去往孙家的路上,文舒一路都在计算这顿饭得花多少钱。
好容易算明白,孙家也到了。
不过不待父女二人进门,便听斜刺里传来一道腻歪的声音,“哟,这不是文掌柜嘛,端午安康啊。”
两人闻声看去,却见是孙和平大哥一家正从巷子那边过来,出声的正是孙和平的大嫂孙袁氏。
“孙大哥,孙大嫂,端午安康。”文老爹冲三人点头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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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跟在身后轻轻福了福身。
孙袁氏瞟了一眼文舒,讶异道“文小娘子这是”
“哦,前两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呀,怎么这么不当心。”她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便又转向文老爹,“文掌柜这是来送节礼哟,怎么还带酒了可真是客气。”
文老爹笑笑“不是送节礼,是和平兄邀我父女今日来家同过端午所以特地带了些菖蒲酒来大家同饮大哥大嫂也是来过节的吧,一同进去。”
这时里头的孙家人也听见了动静,孙大郎赶忙迎了出来招呼道“大伯大娘来了,文叔,阿宁妹妹,快快请进爹一早就等着了。”
几人点头随孙大郎入内。
孙大一家会来过端午的事,文老爹早有预料,毕竟他们一家才来京城,想必除了孙和平一家也没有别的亲戚好友。
原本冲着孙袁氏,文老爹是不想来的却奈不过老大哥孙和平三催四请,最后只得答应。
此时进得孙家门两家人分坐在堂屋,李娘子奉上茶汤便去厨房给大郎媳妇帮忙了孙和平和孙大郎则陪坐聊天。
聊了一会儿,孙和平觉得这么干坐着不是事便提议去院里玩双陆这要换了平日文老爹定会欣然应允,因为他们平常聚在一起,玩的也多是这个。
可今日不同,眼瞧着孙袁氏不住的拿眼瞧他女儿,知道她心里瞧不上自家的文老爹生怕她一走,文舒遭欺负,便摇头道“不了,夜里没睡好,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下次吧。”
孙和平知道他顾忌什么,有心想劝两句,但想起自家大嫂那张不饶人的嘴,又只得作罢。
他们大人聊天,文舒听得无聊,便瘸着腿往外厨房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孙兴见状也想跟去,却被孙袁氏一把拽住,“你去做什么”
“屋里有些热,我想去院子里吹吹风。”
“这样啊。”孙袁氏瞟了他一眼,旋即起身道“正好,娘也觉得有些热,咱们一道去。”
“啊,好好啊。”
到得院中,孙袁氏见李娘子他们都在厨房里忙着,文舒也不在,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过去,朝假装看花的儿子轻声道“娘知道你想什么,那丫头长相是不俗,但家世实在差得远了些,而且以你如今已经进了太学,日后是要做官的,娶一个嫁妆丰厚的商户女或是官家女才是正道,她不配你。”
被看穿心思,孙兴心中又羞又恼,再听他娘后面这一番话,心里悄然生出的那点爱慕之心,顿时消了半截。
“娘说什么,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没别的。”
知道他听进去了,孙袁氏满意的点点头,扇着帕子道“是,是,透透气,透透气,这东京城的天跟咱们那的也不一样,现在就这般热了。”说罢,又探眼去瞧厨房。
儿子这边多半没问题了,怕就怕那文家小娘子有什么心思,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那文家丫头样貌出挑,万一有什么心思,主动勾引,她这没见过世面的儿子哪里经得住。
不行,不行,待会她可得看牢了,一定要让他们绝了心思才行。
她这边一心思量着怎么防文舒,却不知人家压根没拿他儿子当盘菜,此时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和李娘子以及大郎媳妇探讨厨艺。
她是正经学过的,眼下虽然动不了手,但是动动嘴对李娘子和大郎媳妇来说,也是帮助不小。
此时李娘子就正没口子的夸她“哎哟哟,这菜我们天天做的,但按你说的法子一做,就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