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瑶寨议事大厅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比,他们没想到,瑶寨里的年轻人跟着戴红旗的手下去了一趟山外,居然带回来了几个山外军汉的头颅。
这可是惹了大祸了。
山外的那些军汉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有人有枪,凶残歹毒,肯定会进山报复。
黑耀山十二山寨只怕要血流成河。
落针可闻的死寂中,戴红旗和雄霸几个却表现得一副恍如毫无所知的样子。
戴红旗怜爱地将香草儿抱到自己腿上坐下。
他悠悠然然地给香草儿喂水喝,脸上全都是亲切的笑容,仿佛这一切均与自己无关一般。
这时,三个青年大步走进了大堂。
他们分别是罗香草儿的舅舅孟波和三里瑶寨的另两个小伙子,盘虎,盘蟒。
三人脸上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有的只是无比的自豪和坚定。
孟波上前一步,向坐在正中位置的七里瑶寨头人达春和一旁的戴红旗弯腰行礼,再向左右两侧的各寨头人村老一一致礼。
最后,盘虎目视达旺,大声说道,阿爹,我们亲自取回了害死我姐姐姐夫的仇人的头颅,这是我们黑耀山十二村寨百年来最痛快的事情。
这也符合祖先定下的法典,让我们的亲人得以瞑目安息。
我代表山寨中三百七十名青壮,请求你主持开祭仪式。
我们要用仇人的头颅告慰死去的亲人和百年来冤屈的先辈,用滚烫的牛血来擦拭勇士们的胸膛。”
所有人惊讶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这时盘虎快步上前,单腿跪下,抬起骄傲的脑袋,挺直健壮的腰身,一字一句地对在座的头人们说道,各位头人,村老,正因为我们的腰刀生锈了,我们的长矛折断了,我们的心畏惧了,才导致这么多年来饱受欺压。
也导致了山外的那些狠人看我们的眼睛全是贪心和蔑视。
他们看不起我们,可以任意压低我们的药膏价格,任意关押我们的叔伯兄弟,任意奸杀我们的妻子姐妹。
如今,我们就像卑贱的猪狗一样芶延残喘地活着。
祖先流传给我们的骄傲和勇气,如今只能在节日的唱颂中回忆。
这让我们感到羞辱,到了我们这一代,决不能再这样了,我们要有尊严的活着。
哪怕砍下我的头颅,我也要抗争到底。”
“大胆,你这个家伙算老几啊!”
议事大厅最西端的黑岭寨头人岩鹰勃然大怒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大胡子无风而动,指着跪在堂中,一脸倔强的翁边大声呵斥,“你小子是失心疯了么,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们说话?
哼!你这给山寨引来祸端的灾星。
你带来外人,彻底毁灭了我们安静平和的生路。
要是在我的寨子里,我定会先割下你的头颅以正法典。”
“还不快滚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气势均为其所夺,整个大堂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戴红旗皱起了眉头,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原本满腔热忱的戴红旗,感到无比慨。
被人欺凌了不能反抗,反而对敢于反抗的人恶意指责,一副奴才相。
这让戴红旗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宁与洋人,不给家奴的恶毒老妇人。
盘洛的行为,跟这恶毒老妇人几乎一样。
戴红旗将伏在自己怀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香草儿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草墩上坐好,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凌厉的眼神,逐一扫视议事大厅内的每一个人。
戴红旗高大的身影,犹如标枪般笔直挺立。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浓郁无比德额凌厉威严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议事大厅。
所有人看到之后,都心悸胆怯,不敢仰视。
戴红旗挥了挥手,凝声道,“孟波兄弟,你们几位辛苦了,到一边儿去休息吧!”
孟波三人感激地看了戴红旗一眼,退到一旁。
戴红旗深幽的目光转向右下有着一把大胡子的头人岩鹰身上,目光炯炯地紧盯着这位十二个村寨中最富裕的黑岭寨头人一动不动。
刚才还在威风凛凛呵斥翁边的头人岩鹰,感到自己就像被一头凶猛无比的巨兽盯着一眼,心中充满了一种无言的恐惧。
他徐徐地垂下惶恐不安的脑袋。
不一会儿,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众人见状,都是无比的震惊。
大家想望向戴红旗却又不敢抬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逼人的气息,令大家无比压抑,呼吸急促。
这一会,大家只想拔腿就跑,才能解除这股横亘在心中的压力。
戴红旗微微吐出口气,虚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然后,他转身向身边的七里瑶寨的头人达春和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