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招手“兰兰,进来。”
吕兰兰指了指骨灰堂屋脊上蹲着的莫名神兽“我怕,它老盯着我。”
“别看它就没事。”吕冬传授小时候总结出来的秘诀。
吕兰兰低下头,慢吞吞挪进果园,先去看水缸里的鲶鱼,见吕冬过来,低声说道“冬哥,你给的鲶鱼我爸拿走了,说太小没肉,先养养,等肥了再吃。”
听到这话,吕冬目光不自觉越过果园大门,眺望根本看不到的鸡粪池子真不愧是铁叔
再看看吕兰兰,十三四挺水灵的小姑娘,铁叔你就舍得
吕冬异常认真的说道“兰兰,以后别吃鲶鱼了。”
吕兰兰诧异“为啥”
事实太残酷,吕冬没法说出口“相信你冬哥。”
随后,大伯母李敏,二婶子,七婶子,还有老街上的几个街坊到了,来了十几个人,还自带喷雾器。
当然是手压式的。
这也是吕冬不当软蛋,义无反顾抗洪的原因之一。
人心都是肉长的。
虽然偶尔也有闲言碎语,但老街上的本家街坊们,对他们一点都不差。
但凡有希望,谁能无动于衷
人多力量大,又都是地里讨生活的,胡春兰只要兑好农药,二十多亩果园说大也不算大。
打农药,可能会影响到知了猴,但主次还是要分清的。
食心虫、卷叶蛾、黄蚜虫已经不少了,不喷农药,收果子的时候能叫人哭出来。
果园交的公粮都是借的,还指望下果子卖掉还上。
不止果树,果园里种的自吃的蔬菜,同样要打药水。
不打药水,各式蛾子幼虫、蝼蛄、蚜虫、蜗牛等等,就会把叶子啃的千疮百孔。
别说吃了,看见就没胃口,除非想补充蛋白质。
不到五点半,农药就打完了,众人简单洗过手脸,在果园吃过饭,又休息一会,都去了铁叔的鸡场。
今晚杂毛肉食鸡出栏。
逮鸡的货车已经来了,装鸡的笼子就堆在车边。
铁叔把铁婶拉到一边说话,有些传到了吕冬耳朵里面。
收鸡的人是铁叔铁婶多年的朋友,建议两人在养鸡场基础上,发展肉鸡加工这一块。
养鸡看行情,行情时好时坏,抗风险能力太差。
碰上流行病啥的,赔掉老本。
这边有句老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但做肉鸡加工,又需要投资。
这不是小事,铁叔铁婶都很谨慎。
关系别人家的前途命运,吕冬只能听听,听过就算了。
天色黑下来,鸡棚亮起灯光,吕冬和铁叔夫妇负责逮鸡,这些肉食杂毛鸡胆子小,很好抓。
养够65天的杂毛鸡,份量十足。
这属于出栏时间相对比较长的肉食用鸡,吕冬记得铁叔养过一批大肉食鸡,四十天就能出栏。
至于肉质,别有啥指望。
炖个土鸡,满街飘香。
炖个大肉食鸡,厨房里都闻不到香。
夸张点来说,跟啃木头渣子似的。
杂毛鸡好得多,也是市场上的主流。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三个鸡棚里面的鸡才全部逮完,人人一身鸡粪味。
完事后,吕冬率先离开,回到果园抓知了猴,可能药性没有针对性,农药影响没有想象的大,但时间有点长,被胶带堵住的一些知了猴,已经蜕了皮。
今晚的收获比前一天略微减少。
但别人帮过你的忙,你自然要去帮别人忙,属于最正常的人情往来。
这毕竟是个人情社会。
泉南市,靠近十里堡市场的一个家属区,方燕背着包下班回来,跟邻居打着招呼,顺着楼梯上筒子楼,进了一个有厨房没卫生间的二居室。
她老家在泉南经济条件最差的北河,同样来自农村。
泉南已经有了商品房,但对这年代的年轻人来说,同样可望不可及。
至于单位分房,年轻同志自然长期排队。
这里的小二居室是方燕姑姑的房子,她姑姑姑父是铁路部门职工,调到了荷西工作。
进屋,方燕打开包,拿了一个样式造型相当古朴的小碗放桌子上。
盯着看了会,她又摸出一个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一个洪亮的声音以标准普通话说道“这碗造型、花样和落款,都是明晚期的经典款式,虽然民窑作品,但存世量极少,让我估算市场价最少40万”
方燕听完录音,又从包里掏出50块钱买来的鉴定证书,上面签有梁永教授的签名和印章。
“我这是发财了”方燕自嘲“路边摊5块钱买的碗,值40万。”
她想到卖碗的地摊老板“要这么算,摊主是个千万富翁”
方燕决定明天继续行动,看能不能申请到社里的小型录像机。
还要给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