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山镇前,四面八方都是白刃战的厮杀人影。苦等的一击,让各方汇聚的中原大军们,一时士气高昂无比。
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这场王朝末期的乱世,是由草原外族所欺迫逐渐崩塌。故而在对付外族之时,凡中原的行伍人皆是愤怒不休,群情高涨。
“杀光草原狗!”出城的常霄,骑马横枪昂头高吼。转守为攻后,出城的守卒们似要发泄一般,手中的刀器挥得更狠。
“诸中原义军,此时不保家卫国,更待何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从西北方杀出的晏雍,带着义军组成的人马,也加入战场。
“河州乐青——”
“常威!”
“邱君!”
得知援军已至,河州三人组狂吼连连,点起最后的人马,准备复攻。
“兄长,乐虹来也——”
在乐虹的身边,殷鹄并未高喊,沉着的目光,不时环顾着战场,似要提防草原人可能的反击。
合山镇外的一处短坡上,按刀而立的小狗福,与几个西蜀的年轻俊才并列,终于赶到了会师之地。
“诸位同僚,请举刀杀敌!”小韩幸抽刀遥指。军令之下,追随的麾下人马,怒吼着杀了出去。
战场中,披头散发的郝连战,惊得无以复加,想不通为何各路的中原大军,这一会都赶了过来,将他们围死在当中。
本阵的高台之上,神鹿子亦是面色痛苦,尚在苦思良计,却在这时,又忽然听到马蹄雷动之声,顷刻间颤抖地闭上眼睛。
“主公,某晁义定不负所望!”
踏踏踏,带着浩浩的蜀骑,晁义横刀立马,甲胄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在他的左右,卫丰和全豹二人,也都齐齐放声大笑。
“碾碎敌军!”
西蜀本阵中央,站在搭建的高台上,徐牧面朝战场,脸色无比沉着。他的身边,坐在木轮车上的东方敬,眸子微抬,却带着妖智的光泽。
诸如许多西蜀大将,都已经杀入战场,尽关门打狗之责。
“北渝王亲率本阵,已经杀了进去。”东方敬不吝赞美之色。
“那家伙……当初千军万马中都死不得,当真古之霸王。”徐牧笑道。只可惜,他并无这样的厮杀本事,最大的功夫,还是义父诸葛范教的三式狐剑,关键是还没学到家。
“这一场,狼王郝连战已无力回天了。”
这般的围杀,中原大军尽出,还士气崩溃,又陷入绝地,几乎是必死之局了。
不过此时,在徐牧的心中,亦有一丝不安。他发现赵青云这家伙,似乎是消失了一般。
不得已,他只能增派了斥候,留意赵贼的动向。
……
前方的战场中,厮杀如火如荼。
陷入低迷的狄戎联军,虽有郝连战的亲入战场,以及监军营的阻挡,但士气依然在崩溃。
“杀,杀啊!”郝连战声声怒吼,手中特制的长弯刀,连挥之下,将一个北渝的裨将连人带马,劈成了两截。
在郝连战左右,忠心耿耿的数千王庭狮卫军,同样浴血奋战,追随着草原雄主,誓要杀出一条血路。只可惜中原围势已成,这般的光景下,几乎是九死一生了。
倒下的尸体不知几何,折戟断箭铺得哪里都是。双方的战鼓角号,遮天盖日地笼住了整个战场。
厮杀之中,步战当先的司虎,抡着双刃巨斧,如入无人之境。每每憨憨的力量一甩,便将冲来的二三草原士卒,齐齐扫飞到一边。
“哇哇哇!”司虎拖着巨斧怪叫。他自然认得出那些草原的酋长都侯,兽皮甲精致一些,或骑着马大声施令的。只要见着这种,但凡离着不远,他都要冲上去劈个人头。
“挡我司虎者死!”久不战,此刻的司虎更加如同疯兽。只不过在片刻后,这头疯兽突然顿在原地,整个人红了眼睛。
旁边有个小酋长以为宕机了,刚要提起弯刀劈来,被司虎抬手一巴掌甩飞。
“常……常威小子诶——”
司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战场的嘈杂中,一下子响了起来。
离着不远,耳畔聒噪无比,但隐约之中,在马上提枪的常威,也似是听到了司虎的喊声。这位常家最吊卵的护卫,此时再也冷静不得,刺死一个敌卒后,急急回过了头,待看到司虎朝他冲来,也同样双目发红。
“虎哥,虎哥儿!”
一个立即弃马步战,一个抡斧杀出一条血路。只等相聚,两人在旁边护卫的掩护下,激动地抱在一起。
“先前牧哥儿还与我赌……呜呜,我便输他一千两又何妨,我的常威小子诶!”
“以为见不着虎哥儿,那阎王若拦着我,我也要砍他的。”
“常威小子!”
“虎哥儿!”
刚好骑马杀来的晁义大怒,一人赏了一巴掌,又急急勒马离开。
“二位将军,战场势大,即便是诉相思,也不若等到大胜之时。”拱卫的双方裨将急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