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前线。
四支中原骑军的突击下,整个前线的狄戎大军彻底生乱,即便有郝连战组建的监军营,但此时逃遁的狄戎士卒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小酋长,不敢再拼杀,直接要带着整个部落的战士离开。
“不听军令者,杀!”郝连战面色苍白,声音越来越发颤。别无他法,他只能杀鸡儆猴,试图阻止大军的溃败逃遁。
“狼王……军师来了。”
郝连战沉了一口气,回头去看,果不其然,见着军师神鹿子正焦急骑马,从营地方向迅速跑了过来。
“神鹿子参见狼王。狼王,营地方向恐要被中原人占去,若如此,只怕最后一个方向的后路,都要被中原人堵死。”
由于先前有营地在,算是有了一场退路。营地一失,隐约间,狄戎联军的人马,似要成为一支孤军了。
连连的坏消息,让郝连战虎目鼓起,整个脸庞狰狞至极。
“狼王不若先退……我等入主中原的优势,已经尽无了。”
“士卒陷入苦战,此时若退,恐失近五万的人马。”郝连战回头,看向老关外不远,陷入包围中的麾下勇士。
神鹿子沉吟片刻,再度开口。
“狼王当知,诸多西蜀大将出现,而西蜀王徐牧还未出现。也就是说,他或可能在筹谋重重一击。天下皆知,那位西蜀王亦是带兵打仗的名帅。”
这一句,终于让郝连战心生畏惧。
“我知狼王不甘,但若死在这里,偌大的塞北草原上,将再无雄主。狼王,中原亦有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郝连战咬着牙,抬起的目光闪动几番后,怒吼三声,终归听从神鹿子的建议,策马回身,准备带着残军杀出重围,赶到河州。
神鹿子微微闭目,一声叹息,“至于那陷入包围的草原勇士……只可当成断后军了。狼王有无发现,从狼王誓军开始,我等便似入了中原人的圈套,致使二十余万的大军进退不得。”
实际上,还有一句话神鹿子没说,若按着他的想法,恐怕河州那边的三千守军……也要被人拔了。
当然,任谁也没有想到,西蜀北渝会突然联手,甚至还有草原的马奴子,那些义军,统统都冒出来了。
“传令……速退。”几乎是咬牙切齿,郝连战冷声开口。
“营地方向,尚有不少中原大军,此时狼王当以骑军为先,冲锋开路,营地一带地势平坦,且短时间无法准备栅木拒马,当能突围。狼王莫忘,我等一路过来,并无城墙险关,或有可能回到草原。”
“军师,我心不甘啊!”郝连战痛苦至极,伸出的手握着金刀,指去长阳的方向,明明近在咫尺了,却又靠近不得。
“我亦不甘。狼王,敌势不可逆了。”
“传令——”
“全军折返!”
如神鹿子所言,留在关外的四五万狄戎联军,先被四骑突击,随后常霄又带人杀出城,士气溃败,不知多少的小酋长,开始跪地求饶。
俨然成了一支被弃的断后军。
怯战的阴霾,笼罩在这些草原人的心头上。
老关外的天色,一下子变得越发暗沉。不多久,一场急雨骤下,开始冲刷整个老关凝痂的血色。
……
踏踏踏。
数骑中原快马,在雨雾中狂奔,约莫是速度太快,马蹄溅起阵阵的湿泥。
“吁——”
为首的一个西蜀老斥候,急急停马抬头,只一下子便看见,面前一座长墙的轮廓。长墙下,还有数不清的拒马木栅,埋地二尺的阻马短柱,尖石木刺。
“邹庆将军可在?”并未入墙,老斥候昂头。
不多久,一个身子健壮的西蜀裨将,按着刀走到了墙边。他便是邹庆,原先是晏雍的副将,这一次循着晏雍的军令,留在合山镇一带筑墙关与拒马栅。
虽只有大半个月,但合山镇一带黏泥不少,再加上留下来的义军,终算拉起了一面长墙。长墙外,还按着韦大匠教的法子,再建了不少的拒马栅,陷马坑,以及阻马的短木,暗刺,竹刀……总而言之,虽不算牢固,但这一带的长墙,终归要有了用武之地。
“某便是邹庆,可是前线有了急情?”
“正是,小军师说,如今的局势下,狄戎的大队残军,将要往合山镇而来。小军师还说,合山镇虽离着官道还有些远,但他有法子,使郝连战走合山镇的方向。到那时,还请将军截住这支草原恶贼。”
“好说了。”裨将邹庆拱手,眼眸子里一时满是战意。陪着他留守的,只剩不到二千的蜀军,当然,还有近万的义军。
“替我传告主公与军师,便说这合山镇的筑墙,固若金汤,老子邹庆,定叫他一只鸟儿都飞过不去!”
“将军放心,小军师有言,尚有另一支友军,会很快赶过来助战。”
另一支友军?
邹庆想了想,有些发懵的点头。印象中,自家的主公与军师,都将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