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拖住蜀军!”此时,不管是全豹还是常霄,都模样骇人,吼着越发的干哑的声音,催促麾下士卒继续厮杀。
待近了射程,在城头上的西蜀连弩,立即射出了弩矢。只可惜,双方士卒厮杀太近,怕误伤同僚,城头连弩只射了几轮,便一下子匿去,等待下次时机。
庆幸的是,小狗福早有安排,让盾营护着连弩营,出城门后,伺机加入战场。
“列盾!”
待盾阵列起,连弩手立即趁着机会,往北渝军攻来的方向,射出阵阵弩矢,帮着撤退入城的樊鲁,不断化开北渝人的围歼。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斜坡上滚下,在积雪上留下一道道的长长血印。
铛!
常霄目眦欲裂,带着本部亲卫忽然杀到,单刀怒劈而下。举盾的士卒,只觉得身子一震,撑了好久才不让身子失重。
“二列刺枪!”
中阵的西蜀盾卒,听得军令之后,迅速收盾取了长枪,从盾隙中狠狠戳出。只片刻功夫,常霄的亲卫,便有数十人死在乱枪中。
但即便如此,后头围过来的北渝步卒越来越多。而且还有骑将全豹,带着人不断左突右突,试图破掉西蜀的防御线。
“樊兄,快入城!”
眼看着离城门已经不远,城头上的苗通焦急大喊。他只觉得,城外的北渝人,似要疯了一般。
樊鲁咬着牙,回头相看了一眼,再无犹豫,立即和幕僚邱君,领着人马冲入了城门。
在后,追随的近万蜀卒,也齐齐鼓了一口气,跟着往城门冲去。
却在这时,悍不畏死的全豹,只带着四五百骑,不顾伤亡地直冲城门方向。只刚冲到,一下子又被戳死百余骑。
即便连全豹,一样满身是血,胯下的战马也痛得不断长嘶。
“截住蜀人!”全豹怒吼,无惊无惧地抬刀劈下,将一个蜀卒劈死在马下。
“莫忘,我等是天下精锐卖米军!”
“吼!”
这一句,仿若点燃了士气。即便寡不敌众,即便陷入了包围,但这三百余人,却已生出赴死之志,如一柄大刀,分割着西蜀入关的长伍。
“齐冲!”虽未骑马,但常霄速度也极快,眼看着西蜀入关的长伍被拖住,也跟着怒吼起来。
先带来的轻甲军,疯狂往前扑杀。
后方的常四郎抬起了头,眼光里终于有了神采。要知道,先来的还是常霄的轻甲,在后,还有史松和付延的人马,说不得
“西蜀晁义来也!”
忽然间,一声惊天怒喊,让常四郎整个人怔在当场,脸庞上有隐约涌出的痛苦。
便如那一声高吼,瞬时间,北绕过来的晁义,带着数千的轻骑,迅速加入了战场,朝着落后的北渝轻甲,凿穿掩杀。
常四郎大怒,取了枪带着亲卫杀出。
“晁项,领五千人掩护!”晁义冷静开口,“某亦率领本部,拦住北渝王!”
叫晁项的蜀将,迅速分出五千轻骑,往城门方向赶去。晁义挺了长枪,同样带着千余骑,驰骋截住常四郎。
并未斗将,晁义极为谨慎地迂回绕后,让常四郎不敢直追。只待近了些,又立即发起凿穿。
常四郎回马一枪,将冲近的二骑蜀卒,一下子扫翻。他抬起目光,扫了扫晁义的方向。却发现晁义面色不惊,沉稳地留在后阵中。
“西蜀狼将。”
“某便是。北渝王天下无双,莫喊我斗将,某直接认输便是。”晁义淡淡开口,打着骑令,迅速让麾下穿插前方。
晁义知晓,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拖住时间。等樊鲁的长伍大军,安全入皇门关。
常四郎脸色沉默。趁着厮杀的空挡,抬起目光看向前方。有了这支杀来的蜀骑,不断在两边掩护,不管是常霄还是全豹,都失去了围剿之势。
“入城,快入城!”
万余人的樊鲁麾下,终于入得皇门关。斜坡上,只剩下千余人的西蜀伤卒。
苗通并未闭门,依然让麾下的盾卒弩卒在外接应。
只可惜斜坡难行,再加上身子有伤,大多的伤卒已经疲惫不堪,奄奄一息。未多久,便被北渝的轻甲一下子掩上,围住。
蜀骑冲杀而至,却又被全豹这个疯子,带着只剩百多人的骑军,迎战杀了过去。
“冲城门,冲城门!”常霄劈死一个蜀卒,高声大喊。
城头上的不少蜀卒,都焦急无比,看着最后的西蜀伤卒们。却不料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西蜀的小都尉,撑着中刀的身子,蓦然高喊。
“飞山营都尉赵晓峰,敬拜列位将军,不若关了城门,如何?”
这一句,让苗通愕然,连着掩杀而去的常霄,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城门便不进了,我等已另有去处。”小都尉大笑转身,看向了西南成都的方向。
在他的左右,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的西蜀伤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