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雪消融,鲤州境内的百姓,有不少都奔来了大宛关。”陈忠匆匆走回,声音里带着凝重。
“军师,若是这样一来,恐怕要混入不少的北渝奸细。”
东方敬放下卷宗,“混入奸细,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总不能,将城外避战祸的百姓,拒之门外。若如此,便是却了我西蜀的民道之法。陈忠,放人入关。切记,入关者先集中一处,暗查一番。”
“军师放心。”
东方敬点点头。这西蜀,不知被常胜,安插了多少铁刑台的探子。当然,在北渝那边,同样也会有西蜀的夜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道理,不管为谋还是为将,都会倚为真言。
“军师,主公到了!”正当东方敬想着,不多时,魏小五和李逍遥两人,都齐齐欢喜地跑了过来。
只听见这一句,东方敬古井无波的脸庞,突然变得动容起来。雪冬一别,各有生死之祸,但终归还是有惊无险,再度相见了。
……
“东方敬拜见主公!”
“陈忠拜见主公!”
“赵栋见过蜀王!”
……
一时间,在得知徐牧来大宛关的消息,许多的蜀将或者外将,都急忙涌了过来。
“无需多礼!”徐牧也脸色激动。许久了,再见着一张张老友的脸庞,感觉真好。
“伯烈,身子可好。”
“多谢主公关心,东方敬尚还硬朗。”东方敬笑了笑,伸出手,与面前的主公相握。
他的人生,原本没有任何的出彩,是面前的主公,给了他一场知遇之恩,让他一个跛人,有了男儿在世的意义。
“外头还有些冷,伯烈随我入屋,诸将,也随我一起入屋!”徐牧没有犹豫,亲自推着东方敬的木轮车,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城关里走去。
只等坐下,又上了茶汤,西蜀前线的诸多幕僚将士,便齐聚在一堂。
徐牧抬头看去,在这其中,不仅有东方敬,小狗福,费秀这些谋士,还有陈忠,魏小五,弓狗这些战将,更有如赵栋,楼筑这样的附庸大将。
不知觉间,西蜀已经聚起了一片大势。
徐牧原本并不打算,一见面便议战,奈何东方敬已经开口,说明鲤州一带的局势。
“十三条粮道?”徐牧怔了怔。他有想过,北渝那边肯定要扩展粮道,保障大军的粮草,却不曾想,常胜这家伙,一下子开拓了十三条粮道。
“正是。”东方敬微微皱眉,“但在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假道,掩人耳目。”
“如此一来,即便冒险截粮道,也并非明智。”
大战将起,粮道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有大宛关在,短时来看,西蜀的粮道并不会出问题。反而是北渝,失去了大宛关的拱卫,若是从大宛关出军,很容易抢断粮道。
但此时,常胜布了十三条粮道,虽然有些劳民伤财,但成功避开了祸事。
“鲤州地势开阔,极可能,会先有一场骑战。北渝那边,我已经收到夜枭的情报,两万的弓骑,也准备赶到鲤州了。主公,你可准备好了?”
“已经见过晁义卫丰二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徐牧点头,隔了会转过目光,继续看向东方敬。
“伯烈当知,我西蜀最顾忌的事情。”
“我西蜀顾忌的,是陷入泥潭子,被北渝拖垮。不管兵力,战马,甚至是新军,我西蜀都不及北渝。这是一场大战,一旦打成了消耗战,我西蜀恐会后继无力。但同样,我也并不建议,主公与北渝一决胜负,虽然不算以卵击石,但以小博大的战争,太过于依赖气运,并不值当。”
“军师,打得慢也不行,打得快也不行……那我们怎么做?”在旁的陈忠,有些疑惑地开口。
“若二选一,自然是打慢一些,前提是不能拼耗。”
东方敬的这一句话,在场的,只有另外两人明白。一个是徐牧,一个是小狗福,西蜀真正的杀机,是等到四五月的海船绕入纪江,再配合暗子……
无疑,东方敬的策略是正确的。不过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切不可墨守成规。在度势的方面,东方敬亦算天人了。
“韩幸,你可有建议。”
场中,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起来的小狗福。如东方敬,陈忠这些,尽是眼神鼓励。
当然,作为憨憨的司虎,还在一脸懵逼。那年一起抢糖葫芦的瓜娃子,怎的就能站起来提建议了?
“牧哥儿,我司虎有办法!”不服气的司虎急忙大喊。
此言一出,旁边的弓狗急忙伸手,要按住这头傻虎。
徐牧揉了揉额头,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司虎的脸面,“讲、讲……一下。”
“将内城的清馆楼子都盘下来,那些北渝将军去打桩的时候,他们一快活就忘事,咱派人藏起来偷偷下黑刀,一个接一个砍咯!还有啊,那羊肉汤子店也盘了,咱也下毒——”
弓狗骂了句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