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陈水关里,收到情报的凌苏,已然是一副凝重之色。
“军师,怎么了?”
凌苏声音发沉,“不出我的所料,徐布衣果然有了布局。奈何左王执意要回东陵,误中了蜀人的埋伏。”
凌苏缓缓闭目。虽然知道,极可能是敌人的诱军之计。但没法子,他不出兵的话,左师仁那边,只怕要大祸临头。
“传我军令,立即整顿大军!”
“军师,我等立即整军,往南救援主公!”几个东陵大将,亦是一脸的杀气。一直留在陈水关,他们这些人,早已经憋得恨意满满。
“不对。”却不料,这时候的凌苏,忽然摇了摇头。
“要救主公,往南面驰援的话,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时间拖得太长,而且,我担心在驰援的路上,徐布衣还留了后手。此次驰援,若是不能出奇,作用并不会大。”
凌苏看着几个有些发懵的大将,“诸位放心,我心底里,早已经有了良策。诸位,无需从南面行军,集合五万人的大军,直接从前门杀出!”
“军师,这是为何……”
“我有说过,徐布衣兵力不足,无非是仗着城外的陷阱埋伏,让我不敢乱动。他不知,我凌齐德同样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既然如此,那便破釜沉舟,前门杀出,先行大败城外的敌军。我估摸着,数次分兵之下,敌军的兵力,已经不足。”
凌苏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城外的景色。
“再者,徐布衣去了南面。单单一个申屠冠的话,我还是有信心的。诸位要想,若是打败了申屠冠,那么在东面的东莱三州,便再没有东莱的精锐大军,顶多是一些郡兵,但这些郡兵,又如何能相挡!”
“军师的意思是……趁势攻下东莱三州?”
“正是!”凌苏转过身,语气带着一股子的决然,“大败申屠冠,我等便直取东莱,到那时候,不管是徐布衣,或是袁松,听闻消息的话,只怕要速速回军救援。如此一来,左王那边的围势,便会迎刃而解了。”
“军师,当真是奇计!”几个大将听明白后,一个两个的,都止不住地脸色激动。
“不用想,往南面驰援的话,徐布衣肯定会有所考虑。但我这般直取东莱,计策出奇,我偏不信,徐布衣还能想得到。再者,哪怕打不下申屠冠,我亦有办法,分出一支人马,和陈水关的守军里应外合,牵制住他。到时候,我等一样能直取东莱。无非是度势罢了。”
“我等愿听军师调遣!”
几个东陵大将,纷纷拱手抱拳。
“甚好。”凌苏满意点头。接下来,他该要表演一场,真正的重头戏,好让西蜀的那位徐布衣看看,这粮王的势力,是惹不得的!
……
在陈水关外的大营。
申屠冠坐在军帐里,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在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封密信。这封密信,并非是自家主公送来的,而是西蜀的蜀王,亲自派人送来的。
密信的内容更是简单,只有寥寥几句,却一语道破了关键。
“将军,将军!”军帐之外,一个亲卫焦急走入,“禀报将军,有探子回报,陈水关里,大军异动了!”
让亲卫错愕的是,即便是这种要命的情报,但面前的自家将军,依然稳如山,没有丝毫的慌乱。
“徐蜀王的密信,已经猜出来了。”
申屠冠站起身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天下间,总会有这么一种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凌苏,恰恰就是这种人。”
“传我军令,准备调集大军,随我迎战!这一次,事关我东莱存亡,吾申屠冠,谨望诸位同心协力,大败敌军!”
“遵令!”
在申屠冠左右,亦有几员东莱大将,面色沉稳地点头。
陈水关外,已经入了夜色。
按照古往今来的攻守之势,如这样的夜色,是最容易挑起战火的。
披着战甲,凌苏面色冷峻。这一次,几乎到了决定胜败的时候。若是无法趁着这次机会,强势攻下东莱,那么,便会一直陷入劣势。
左师仁那边,即便能突围,但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会缩在江东一带。
“诸位,对面的大将是申屠冠。我等大军异动,他必然有了应对。出城之时,切记往北面方向行军!”
东莱的方向,实则是在东面。但凌苏往北面行军,意思更明显,是为了避开更多的陷阱。毕竟,东莱方向的守备,防御线向来是最长的。
无非从北面迂回,再复而攻入东莱。
“行军——”
“刀盾营在前,谨防敌军飞矢!”
陈水关共有七万余的大军,此时跟着凌苏的出城的,便有五万人,几乎是一大半的兵力。
在五万人中,东陵士卒和粮王士卒,混杂其中,皆是双方的精锐之士。
这一次,凌苏已经打算要破釜沉舟了,在解围的同时,还要趁着机会,一举攻下东莱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