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入城!”
“主公入城——”
清晨的虞城,尚在一场雨的湿漉之中,冷不丁,一员老裨将的声音,豁然在虞城上空,一下子炸了起来。
正在看卷宗的东方敬,以及操练士卒的于文,都急忙动身,赶到了城门之前。
“拜见主公!”
城门之外,早已经站满了暮云州的将士,包括东方敬和于文在内,皆是欣喜地抱拳行礼。
他们面前的西蜀主公,终于是来了虞城。
“起。”
徐牧面色冷静,下马朝着前方走去。只走到东方敬的木轮车面前,便双手一放,帮着推了起来。
“主公,这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伯烈于我,便如臂膀一般。这守在暮云州的文则马毅,以及万千将士,于我而言,同样都是老友兄弟。本王来迟,心头有愧。”
在场的人,都皆是脸色动容。
身为六州的西蜀王,偏偏还愿意亲自赴战,与他们合力御敌。
“列位,一同入城。”
抬起头,徐牧看着前方的虞城雄关,在东方敬和于文的操持之下,这座原先的东面小城,已然慢慢扩建,成为了暮云州的东面屏障。
“伯烈,文则,最近的沧州如何。”推着木轮车,徐牧忍不住发问。这次来暮云州,所为的,无非是沧州的剧变,以及衍生出的险象。
“主公,并无太大的异动。”于文跟在一边,认真摇头,“新月关的守备大将宁武,最近也没有出军,死守在沧州边境。”
“宁武?情报里说,便是妖后提拔的大将了吧,司职新月关的一切事宜。”
“正是如此。”于文点头。
“此人的性子如何?”
“很沉稳。”东方敬微微皱眉,“确切地说,与我蜀州大将陈忠,几乎是同一类的人。擅守,不喜出击。而且……我查到了一些关于宁武的事情,等入了城,取卷宗给主公过目。”
徐牧点头。若非如此,妖后也不会派他来守新月关。
“这些日子,除了侦察营的遭遇战,宁武只在主公伐凉那会,佯攻了一轮。余下的,并没有什么战事了。”
有朝一日,要打入沧州。那么新月关以及守将宁武,便是第一道屏障。所以,对于这个人的信息,务必要掌握。
“伯烈,我西蜀的江岸水师,现在如何?”
“主公,现在水师由马毅执掌,和虞城一样,同样没有战事。不管是陆路和水路,苏皇后似乎都没有伐蜀的打算。我估摸着,她还是想以守为上。对了,先前得到主公的密信,我特地查了好几轮,确定了主公所言之事。如今的沧州里,确实多出了一支莫名的大军。但更具体的信息,并没有进展。”
想想都知道,既然是苏妖后秘密调军,便会锁住消息。东方敬能证实这道消息,已经不容易。
“另外,纪元帝登基之后,重新收拢了一些世家,迁入了沧州境内。而在另一边的纪兴帝袁松,同样也收拢了不少世家遗将。”
一国二帝,即便是个崩塌王朝,一样会衍生出不少祸事。
徐牧皱了皱眉。
暮云州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伯烈,先入城。”
“主公,还有虎将军,我等早已经备下接风宴,今夜替主公洗尘。”..
……
在虞城百余里外,新月关。
此时的关卡之上,一员冷静的中年将军,正按着腰间的刀,抬着头往远处眺望。
他便是宁武,大纪无二的骠骑将军。当然,这将位比不得以前。若放在大纪兴盛之时,哪一位骠骑将,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功英雄。
强如几年前的大纪第一将李破山,都不曾受封骠骑将。
宁武没有半分得意,稳重的脸庞上,皱紧了眉头,想穷极目光,看清楚虞城里的一举一动。
他是知道的,今日的那位西蜀王,已经入了虞城。极有可能,是为了新月关的战事而来。
“斩奸相,拒北狄……入蜀灭凉的天下第一布衣,神交许久了。”
“将军,派出去的探哨,都被虞城的蜀人拔了。”
“很正常。”宁武并无半分意外,“蜀王入城,跛子军师肯定是更加小心的。说起来,这跛人与我,同样也是神交许久。若有一日,他坐着木轮车到新月关下,我是真想先敬上一碗水酒的。”
宁武沉沉站着,身形如山。
……
“宁姓。”
酒宴过后,虞城的郡守府里,东方敬取来卷宗,在徐牧面前铺开。
“宁姓很罕见,无端端冒出来的宁武,我觉得总有些不对。所以,查了一些出来。”
东方敬认真说着,“如这类人,往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毕竟,一个被流放的名将之后,终归是顾念家族重新崛起。便如当初燕州名将,张成功的后裔。”
张成功的后裔,三张投向凉州,被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