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里,捧着情报的司马修,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那头沙狐,在旁不断蹭着他的小腿,却被熟视无睹。
“军师,是时候了。”董文笑道。实际上,到了现在,为了蜀锦之计,凉州至少花费了十二三万的银子。
收购回来的蜀境,堆了几大仓,原先得空的时候,董文还能去看看,抽几匹顺眼的作为下赏。但现在,一想起是花了大笔银子收的,他便忍不住有些肉疼。
“便如军师之计,釜底抽薪吧!”
“林渠那边,也回了消息,探出了入蜀的小道。不过军师放心,领路的几个蜀州山人,都被灭口了。”
后面一句,终于让司马修抬起了头。
“这奇道,要花多少时间来修葺。”
“至少二月,方能使大军度山。不过,要不了多久,便准备入冬了。”
冬日霜寒,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战事。特别对于攻方而言,粮草和辎重耽误的时间太多,运送不到前线,会使战事变得劣势。
司马修没有立即答话,沉着脸,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主公,不管如何,即便是入了冬,也务必让人在开春之前,修葺好这条奇道,让我凉州大军,能奇袭入蜀。时间越长,我怕生出的问题,便会越多。”
司马修仰着脸,脸庞上有着一股微微的不甘。他算计了时间,但抄奇道的探查,花费得太久了。
“成都城四面围山,我心中已有妙计。但在这之前,我凉州的战略,一定不能暴露。蜀州里有个高人,若是察觉不对,我等的大计,恐怕要被防住。”
董文也听得脸色凝重,又一时变得恼怒,“军师放心,先前逃走的几个毛贼探子,躲不了多久了。该死的,这些人都仗着轻功。”
司马修点点头,“便依主公所言,蜀锦的事情,开始釜底抽薪。只需要蜀州有了民怨——”
董文大笑打断,“釜底抽薪之后,蜀州便要陷入动乱之中。到时候,布衣贼估摸着要吓傻!”
“这倒不会,他定然有对策的。主公要明白,此次的蜀锦,哪怕压不垮蜀州,但还有另一个作用。”
司马修抬起头,狐儿眼变得凌厉无比。
“让徐布衣疲于应对,如此,我凉州来年开春的征伐大局,才足够布置完美。”
董文身子一顿,脸庞之上,也跟着露出了狂喜。
……
并不出徐牧所料,这一日整个蜀州,终于迎来了司马修釜底抽薪的绝杀。
庆幸的是,在这之前,他做了几手准备。
“孙勋,调动五千人,在成都一带,维持好秩序。若有乱民者,立即缉拿!”
不仅是成都一带,整个蜀州,徐牧都调派了不少裨将过去,多则三千人,少则五百人,谨防民乱。
当然,在蜀南那边的开发,算是表明了他这个蜀王的态度,也解决了推田植桑的祸事。
堵不如疏,徐牧有信心,一番引导之下,司马修激起民怨的这一计,烧不起来。
“牧哥儿,街上好多棍夫疯了,趁乱去抢铺子。牧哥儿不讲了,我出去打人!”
司虎的身影,狂喜地往外跑去。
徐牧沉默了番,转过身,“孙勋,若是棍夫带头闹事,耍的太狠,你自可动刀。”
并非是看不起棍夫,他原先就是棍夫出身,所以更明白,棍夫滋事惹祸,当真是一把好手。
“另外,传文吏过来。”
孙勋连着听完,急急往外走去。
徐牧皱住眉头。这一次的蜀锦,他处理的法子,已经是很小心了。实际上,这些织造商,几乎没有太大的损失,赚了银子不说,也没有所谓的推田植桑,无非是将生意迁徙到了蜀南,花不了什么钱。
徐牧担心的,是窦家以前的那些死忠,应当还有不少留在蜀州,见着这个机会,肯定要煽风点火的。
不多时,一个老儒急急入了王宫。
“拜见吾王。”
“王参知,通告蜀州各郡镇,即刻拟一条官榜。”
“请吾王示下。”
徐牧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来,“蜀锦生意由于近冬,北方即将雪道闭塞,故而生意萧条。本王系念蜀州民生,蜀南境内,关于桑蚕业的赋税,皆可免赋一年。”
并没有提凉州的手段,这些东西,上层知道即可,百姓们不过是温饱活着,于他们而言太过遥远。
左右,还不如直接再开点好处。一年的免赋时间,说到底了,徐牧也不亏,能带动蜀南的产业发展,足以千金不换。
“王,这、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且下去吧。”
老儒一个拜身长揖,告退离开王宫。
只等王宫里无外人,贾周才从后厢走出,坐在了徐牧身边。
“文龙,此一番的祸事,我处理得如何。”
“主公,近乎完美了。如此一来,凉州种下的祸根,生不出祸果。”贾周说着,脸色又习惯性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