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没有想到,这偌大的长阳总司坊,见着他带人过来,直接就奉上了一万副的器甲,虽然有些陈旧,但终归是让跟随的万余人,有了制式的装备。遥遥记得,长阳的总司坊,似乎是袁陶创立的,最初的宗旨,便是聆听民意。莫非是说,又吃了小侯爷的红利……“将军,救国营的人,把城门大开了。”骑在风将军上,徐牧抬了头,看着城门附近,一张张约莫熟悉的脸庞。曾经一起厮杀攻城的战友,这一会,却要分离了。“徐牧谢过列位!”拱起手,徐牧声若惊雷。“徐相走好!”立在城门边,数十个救国营的官军,也纷纷跟着抱拳。出了长阳城外的官道,万人的大军徐徐前进。“只可惜,未能杀死陈长庆。”于文有些懊恼,“若在当是,我直接令四千御林军冲杀,或有可能成功。”徐牧叹出一口气,于文是御林军统领没错,但袁安在场,只需一声谕令,估计大半的御林军,都不会跟着厮杀。“将军,渝州王会让我们入城么。”“应当会。”徐牧安慰了句。实际上,徐牧心里也没底,在他的身后,可是带着万人大军,再加上宰辅也不做了,差不多也是造反的模样,成为了常四郎的同行。同行内卷,你死我活。离开长阳,他是打算找一处地方,先操练新军的。至少,要让这五千人的青天营,在短时之内,在面对狄人之时,有捅出长戟的勇气。“牧哥儿,渝州到了。”……“所以,小东家把宰辅袍子,当着那傻子皇帝的面扔了?”常四郎站在城头,声音很舒服。“真他娘的过瘾——,嗯?不是四千虎堂死士吗?这不止的吧?”“小东家出城的时候,有五六千的百姓武官,愿意跟着他走。似是总司坊那边,还送了一万副的器甲后,那坐坊的老官儿便急急逃出了城。”“总司坊是小陶陶的,很正常。但老子是没想到,我大半个月才募了三千人,他出个城,就有五六千人要跟着走了?”常四郎表情无语。“那主子,要不要让这些人入城?”“老子才不让。”听见这一句,旁边的老谋士刚要竖起拇指。哪里想到,面前的常四郎,已经几步走到城头边上,声若惊雷。“小东家你别搞我,我借你一座城!”……清泉城。属纪江二十三城中,最偏僻的那一排。虽然离着纪江有些远,但好在城中有八口泉井,算是天公怜见了。“早些时候,我便该叫你来这里,用这泉水酿酒。啧,去鸡毛的汤江城抢食,惹出一大堆的烂摊子。”常四郎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井沿上。徐牧差点忍不住,把这老小子推入井里。“常少爷,那会儿,你我还不相识吧。”“咦?似是如此。即便不认识,你不懂早些来拜码头吗……算了,不和你扯这个。你便告诉我,现在有什么打算?你要说回马蹄湖酿酒,我直接吊着你打了。”“不回了。”徐牧声音笃定。“要不然你我联手,攻下了长阳,我分你三个城?你这模样,跟个造反头子没差别。”“老子才不给你做嫁衣。”徐牧努着嘴,从旁取来了酒葫芦,自顾自灌了两口。这一下,轮到常四郎一时怔住。“等、等等,你有些不对了。”“哪儿不对。”“你以前跟我说话,是不大吊卵的,生怕漏了什么消息出来。我猜猜,小东家是立志了?”“立了?”“立的什么志?”“太阁立志。”“啥鸡毛?”常四郎睁着眼睛,拼命抠着自己的耳朵。“得了常少爷,别试探我了。你便说,边关的形势,现在怎么样了。”回归正题,常四郎的神色,变得一时凝重。“有些不太好,边关那里,只有老将廉永带着两万的老卒,在望州备战。”“赵青云没动?”“大纪都烂了?你以为他真是征北将军李破山?我估摸着,他心底肯定有想法了。”“不仅是他,王朝内其他的定边将,都是如此。小陶陶赌输了,袁安这个废物皇帝,压不住江山,只能大家都拿碗来分了。”话锋一转,常四郎饶有兴致地看向徐牧。“小东家,不若也拿个碗,吃上几口。”徐牧一笑置之。真要说玩智商,面前的小米商,比小侯爷可没差多少,他可不会往话套里钻。“这味儿就对了。”常四郎骂骂咧咧,“我也是奇怪,你都出长阳了,又不想待在内城,你跑来我这地儿作甚。”“你要说抢地盘,我这就回去背枪。那头老虎呢,够胆和我比迎风尿三丈——”“我要去边关。”徐牧稳稳开口。还在喋喋不休的常四郎,一下子停了声音。抬着头,沉默地看着徐牧。“决定了?”“决定了。”“你且告诉我,你为的是什么。”“让很多人吃饱饭。”常四郎笑了起来,“想去,那便去吧。一万人马太少,我让常威带着两万人,跟你去一趟。”轮到徐牧怔住。“莫这样看老子,老子是个叛贼又如何?老子叛的是王朝皇室,又不是这个江山。”“粮草的事情,你也莫担心,前些日子卖粮的王家,居然不讲道理,涨了这一行的粮价,被我直接抄了。挨个儿给百姓发了些,我自个多留了满满的几大仓。”“你这是同行相欺。”“我是先造反,顺便卖粮,和你,和赵青云,还有燕州王,三个蜀州小王等等这些,才是同行。”徐牧懒得接话。“李破山的事情,我翻了好几轮的卷宗,发现每一份的时间都对不上,狗官们造假的。你真杀去了边关,得空打听一下。”“李破山?”冷不丁的,徐牧又听到这个名儿。“你没听错,如果没死,他可能留在了塞北草原,不然你带他回来,我把渝州王让给他。”“你舍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