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小妹和任达兵对看两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睁睁看着任振国走出客厅,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王春杏感觉到儿子和儿媳的担忧,她也担忧地问农小妹。
“家嫂,真的要检查过后,才知道吃什么草药吗?唉,你阿爸他确实比较顽固,从来不听劝的。”
刚才农小妹那样说,本来是想骗任振国去做检查的,哪知道他还是坚持不想去,这会也只好改变了口风。
“那我就试着找几样草药回来,兴许总有一样合适他的病,反正喝草药也不会有害,阿妈你也别太担心吧。”
任振国不肯去做检查,吃完医院开的药后,农小妹也尽量找了好些草药回来,王春杏煲给他喝了几天后,一时症状明显有所好转。
他也显得很高兴,“我就说没什么事的嘛,感冒而已,休息几天准会好,我明天就可以去出工了。”
可惜好景不长,任父感觉好一点后,才出工又挣了两天工分,第三天出工时,半途下起雨来,他被淋了一场雨后,病情突然加重。
当晚回到家他就吃不下饭,第二天更是睡得昏昏沉沉,天大亮要吃粥准备出工了,他还在沉睡之中。
王春杏进去房间,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喊了老公两声,也没见他回应,心里更是着急起来。
“他爸,你爸!你今天额头烫得好历害,怎么一次比一次病得严重?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听到王春杏的叫声,随后跟进来的农小妹,当机立断。
“阿爸今天怎么一直昏睡?没别的办法了,阿妈,我们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还是送去镇上的医院吗?”
“不,得马上送去县城的医院!”
“可是……”王春杏想说的是,可是他们家真没什么钱了。而且家里也没个得力的男人,要怎么送啊?
农小妹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只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
“达兵这样子去县城行走不便,不能让他去,我们得叫上他的两个堂弟帮忙才行,我和他们三个一起送阿爸去县城。”
“那就只有去叫水清和启良两个帮忙了,我这就去跟你小叔和大伯他们说。还得问他们借些钱,看能借多少是多少吧,再不成我就去镇上卖些大米,然后再给你们送钱出去!”
最后把任水清和任启良两个堂弟叫来帮忙,又从他们两家借到十二块钱,再加上农小妹和王春杏现有的全部积蓄,一共有二十二块钱。
任达花此时还没去上学,她也在旁边干着急,“阿妈,要不我也跟着出去县城吧,说不定我还能帮忙跑跑腿。”
任达兵也在旁边说道“你就不要去了,你又没去过县城,什么事也不懂,能帮上什么忙?还是我也一起去吧,县城里面的路都比较好走,我能走。不然他们三个都没去过县城,我哪里放心。”
农小妹想说她能处理好这些事,又担心任达兵起什么疑心,“好吧,你也一起去,要拿什么主意的,还是你来拿比较妥当。”
任大伯、任大姆、任小叔、任小婶几个,也一起过来看了看,知道任振国着实病得不轻。
任小婶问道“不就是昨天淋了一下雨而已吗?二哥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严重?真是没想到。”
任大伯答道“我听说感冒久了还不好的话,就会变成肺炎,估计振国得的是肺炎了。”
王春杏轻叹一声,“好啦,我们都不要多说了,让他们几个快点出发吧,别耽误时间了。”
由于任父一直处于昏睡之中,也没法用单车推他到镇上,所以他们就拆了一个门扇,由任水清和任启良两个直接抬着他走。
农小妹不时顶替他们一下,以让他们稍为休息一阵子。
任达兵也不能只顾着他自己走,他得背着原先他从部队带回来的水壶,时不时沾些水到毛巾上,一路上用毛巾替父亲擦试降温。
他们抬着任振国走后,任大伯、任大姆、任小叔、任小婶几个叹息一声后,都各自回去出工了。
王春杏今天只好让任达花不去上学,让她托她的同学帮忙请几天假,好在家带任茵茵几天,而王春杏本人还得去挣几个工分。
农小妹几个一路上风风火火,从镇上准备坐车到县城的时候,因为任振国是昏迷的,司机还特意问了问。
“他怎么了?如果……那啥,我可不想搭他去县城哦。”
任达兵连忙陪笑答道“我阿爸他好好的,只是烧糊涂睡着了。”
司机看清任达兵的脚后,不免愣了愣,淡淡说了句,“好吧,你们上车后往后面靠,别挡住乘客上下车就好。”
检查车票时,司机看到任达兵有复员证,又联想到他的脚,倒是对他客气了几分,“同志,你请坐前面的位置吧。”
“不了,我也一起到后面去坐,可以方便看着我阿爸。”
好不容易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到达县城汽车站,抬着任振国急急忙忙下了汽车后,便一路走一路问人找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