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说就不说了,我毕竟是你的好姐妹,我其实也是为你好,那我们现在就陪你哭唱了。”农尔莲也只好为自己掩饰道。
接着她便自己先哭唱一句,“哎,小妹呀,你我本是好姐妹,如今呀你要嫁到别村去,我们不能常在一起玩。呜呜呜,真是恨我们不是男儿身,不能一同守在此村里。”
农小妹回哭唱一句,“我的好姐妹呀,古人说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往后你我虽不在一处,呜呜呜,可我的这颗心哪,始终会牵挂着你呀。”
农银凤听她们各对唱一句后,也学着哭唱一句,“小妹姐哪,我也舍不得你嫁到别处呀,呜呜呜,往后我可再不能,跟你上山割草咧。”
农海蓉也照样学样,学她们哭唱道“小妹姐呀,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哪,都怪那个媒人婆,要不是她,我们女人都不用出嫁哪。”
她们现在的哭嫁,已经不算很正规的,所以就是想到什么,姑娘们就说唱什么,然后假意哭上几声,仅此而已。
农小妹却是明白,即使没有媒人婆,女孩子长大了,该出嫁的时候,还是要出嫁,所以传统的骂媒人的哭嫁词,她就并不知道。
加上她今天不是为自己而哭,只是和农父农母,以及这些并不是她姐妹的姐妹们哭别,她就真的不怎么像哭了,更谈不上哭得惨之说。
农尔莲边陪哭,边冷眼旁观。看农小妹现在哭得这么不像样,跟她以前见过的,同村里出嫁的那些姐姐们差远了,更以为她是变傻了。更何况农小妹还做了一套,像戏服似的出嫁服,还把它当成宝一样。
她只在心里冷笑,老人家说出嫁那天,哭得越伤心才能越幸福,农小妹连哭唱都不会似的,就算能嫁给英俊的兵哥哥又怎样?她嫁过去以后,也肯定不会幸福的。
八点钟左右,外面一时热闹起来。原来是媒人婆带着新郎官任达兵,以及他的六个兄弟团,还有一个女人婆,是任达兵的大姆,挑着两个竹箩筐,他们一共九个人来到了。
接亲的人之所以是九个,寓意着长长久久嘛。而竹箩筐里面装的,是一层白米做底,上面放满大煎堆。
这是为结婚喜庆做的意头,即表示吉利的担子。所谓煎堆碌碌,金银满屋嘛。
他们是媒人婆先进来,接着是新郎官任达兵,随后是任大姆挑着担子进来,最后跟着六个兄弟团成员。
媒人婆跨进天井后,就笑着高喊一声,“亲家,我们来接新娘子咧!祝一对新人幸福和满,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农家两个婶婶便从客厅迎出去,也是笑容满面,“六姑来啦,您辛苦了,快请带着新姑爷客厅里坐去!”
“好好好,达兵啊,这两位婶子,以后也是你的婶婶了。”
六姑走进去后,身姿挺直如松,高大威猛,一身正气的任达兵,便对农家两个婶婶点了点头,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并自我介绍,“两位婶婶好,我叫任达兵,以后请多多关照。”
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任达兵,对他这样有礼貌,又帅气逼人的侄女婿,无疑是很满意的,“好好好,好说好说,快请进客厅里坐去。”
随后,农小婶便接过任大姆的担子,并笑道“这位嫂子,你挑着好大的一担好东西,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你是小妹的婶婶,我是达兵的大姆,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了,大家都不要客气,呵呵。”
“对对对,她是小妹的小婶,我是小妹的二婶,你也快进客厅坐去。我们以后是亲戚,就要多走动来往才好。”
农二婶接过话后,便热情地拉着任大姆的手,把她也拉进去客厅。六个兄弟团成员,便站在客厅门口侯着。
客厅里面已经坐着农父农母,还有农祖父和农祖母,农母还在抽抽嗒嗒地哭着。
媒人婆六姑便劝道“富华家大嫂,达兵是个好孩子,你们家小妹嫁过去,肯定只会享福,不会受什么苦的,你们放心好了。”
任达兵也赶紧保证,“是的,阿妈,您别哭了。您放心,我会对小妹好的,也会对您和阿爸好的。以后您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也会对你们全家人好。”
不一会儿,农二婶左手端了几个碗,右手提着一个做工比较简陋的瓷茶壶进来。他们乡下人只能买得起这种瓷茶壶,在这个年代,瓷茶壶也就五毛钱一个。
六姑见了便笑着说道“达兵,快倒茶请阿爷阿奶,还有阿爸阿妈喝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啦,你可要好好孝敬他们。”
任达兵嘴上一边答应,“会的,我一定会的。”一边已经接过农二婶手上的瓷茶壶,就着她端着的碗倒了茶水。
然后又把茶壶递给农二婶提着,他就双手恭恭敬敬端起碗,先递给农爷爷,“阿爷请喝茶。”
农爷爷笑着接过碗,端起来凑近嘴边,喝了一口茶水后,又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用红纸包的土红包,递给任达兵。
“好好好,达兵啊,以后你要和我家小妹,好好过日子,祝你们和和满满,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