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荼城。
霓裳酒吧。
灯红酒绿又震耳欲聋的酒吧里有这样一处安静的地儿吧台上坐着个一袭黑色便装的男人,裁剪得体的衬衫将男人紧实的身材勾勒得十分清晰。
男人眉目清冷,棱角分明的侧脸锋利冷冽。
他漫不经心喝着手中的酒,姿态优雅得像世间最尊贵的王,但那双如口深不见底的无波古井般永远一片冷鸷的瞳孔,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危险。
那一身黑衣覆盖下的森冷气息,将他裹成夜里最邪恶残忍的地狱撒旦。
傅阳每次看见这样的霍景席,都忍不住在心里重重一叹。
失去南南的短短四年,霍景席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冷血无情的模样,且还有,越来越冷血的趋势
舞池里传出一些骚动。
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那女人想躲开,俩大汉穷追不舍,更是直接将她困在二者之间。
那女人似乎是第一次来酒吧,怯生生的,尖叫威胁的声音都在颤抖。
见状两个男人笑得更欢了,“我们哥俩都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开始叫了,明天嗓子不得破了”
那女人哭得更厉害了,“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警”
“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何况是砰”
沾在酒瓶上的血一滴滴坠在地上。
骂到一半的男人声音骤止,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晃了几晃,男人转过身,就看见一张俊美如斯的面孔。
“你”
又是说到一半,霍景席直接抬腿用力踹向他肚子。
男人跟只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重重摔在地面上。
另一个男人在一旁你你你了半天,却不敢上前来。
霍景席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向被他踹飞的男人,对准男人的手臂碾下脚掌。
伴随清脆的咔擦声,男人凄厉的尖叫几乎盖过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
傅阳连忙冲上前,“老大”
霍景席抬起眸眼,冷得傅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声音都放低了,“老大,有线索了。”
闻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才有了些许波动,将手里的酒瓶扔给傅阳,抬脚大步离开酒吧。
傅阳接过酒瓶,仍觉得心惊,好一会,忙冲身后的卫兵道,“立刻将人送去警局,这种人,不在局里待着留着过年吗”
尔后扔掉酒瓶急急追上霍景席。
暗处的杨里和林放碰了个杯,仰头一口闷,“今天几号了”
“二十八了。”
杨里叹息,“二十八刚好一千三百天了,他还是没能放下她。”
林放没有接话,他靠在沙发上,呆呆看着舞池,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可一双眼空洞,似乎,并没有在看什么。
事实上,他只是又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
四年前,他接受不了白莹莹死去的事实,回到荼城躲了起来。
白莹莹被白家二老接回白家举行葬礼的时候,他在原本打算等白莹莹回来就跟她正式告白的西餐厅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求婚。
他跪了一整夜,也没有人戴上他递出去的戒指。
所以,谁都没有他更了解,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霍景席。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出酒吧。
无论再过多少天,他都只会因为越来越想念而变得越来越冷血。
不是少了她就不能活。
而是少了她。
这世间所有她才能给予的爱,全都随着她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
他就不再是完整的自己。
霍景席走出酒吧门口,忽地停了下来。
月朗星稀。
微风柔和,很像他和南南重遇的那个晚上。
他不自觉伸出手,看向天空,侧脸满是落寞的孤寂。
四年了。
整整,一千三百天。
他真的好想她。
傅阳追出来,见霍景席看着天空发呆,又是一叹,“老大,人今天早上趁乱逃去了布果城,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进行地地毯式搜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
正在缉拿的是一个外籍杀手,前两天暗杀了荼城一位科研部研究所的核心成员。
但逃跑时行踪不慎暴露,目前正在逃亡。
霍景席敛掉神色,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去布果城。”
“是”
几个小时的飞机。
抵达布果城,爷上了来接的车,没成想,路过了那片海、那片山崖。
霍景席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傅阳回头看了看霍景席,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抵达据点。
霍景席一进屋,封图和几个少校立即站起来,“首长”
桌上放着一张地图。
爷摆手,走到主位前,地图上用红色笔圈出了一块小区域。封图道,“刚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