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再次落荒而逃,陆延亮看着载着娇人的车子消失在夜幕里,又痴痴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吩咐佣人熬药后便进了书房。
相较于前几日,老爷子已经好多了,虽生孙子戏弄女人的气,但再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所以这几日看在陆延亮对他悉心照顾且诚心认错的模样,这气总算是顺下去了几分。
老爷子正在写字,老爷子爱好不多,但极其喜欢写书法字,各种字体,几乎没有他不会的。
陆延亮在一旁给老爷子磨墨,老爷子随手写了家和万事兴五个字。
陆延亮笑道,“爷爷这字越发出神入化了。”
老人家凉飕飕瞥了他一眼,重重哼了声。
陆延亮但笑不语,也拿了一支毛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美人如花隔云端一行诗。
陆老爷子霎时甩手不干了,这才让他陪在他身边几天,长相思都出来了
“需要我帮你补上摧心肝三个字么”
陆延亮放下毛笔,笑得清浅,“爷爷,刚刚再次见着她,我才突然想起这首诗的。”
也就是说,在陪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其实没怎么想念,光顾着照顾他了,刚刚见着本尊了,才思念如泉涌
渍渍,多会说的一张嘴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但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晚间老爷子喝完药,成婷扶着老爷子回房,陆延亮看着老爷子上了床,眯眼憩上才退出房间。
陆宅只有老爷子和成婷以及陆项住,陆延亮住的是自己外头买的别墅,陆佰里亦然。
这次也是陆延亮被老爷子勒令不许离开陆家,否则他也不会留宿在这。
陆项这几日因陆延亮的缘故,每天都早早回来,这不,这会儿已经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陆延亮回了卧室,站在窗边满脑子都是秦苒的脸,想起刚刚她看见他时的慌张,他心下叹了一息,可又止不住柔了眉眼。
也不知这样在窗前呆立了多久,就在他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寂静的陆宅突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喊叫,“阿庸”
陆老爷子本名陆庸。陆延亮一个激灵,听出是成婷的声音,立即冲下楼,老爷子的卧室在一楼书房隔壁,陆延亮冲进去的时候,管家等人已经进去了,成婷抱着陆老爷子,老爷子嘴角带血,
地上更是有一大块红得发黑的血迹。
成婷哭得梨花带雨,“阿庸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说着冲一旁的管家大喊,“医生叫来了没有”
“叫了叫了,已经派人去接了”
管家焦急应着,见陆延亮进来,登时跟无头苍蝇找到主子一样,“大少爷,老爷子不知怎的,忽然就咳出了这么大的一块血,我刚刚已经派人立刻去将医生接过来了。”
老爷子十分虚弱,靠在成婷怀里整个人有气无力闭着眼,陆延亮在老爷子面前停下,紧拧起眉,“爷爷”
老爷子哼唧了声后又没了动静。医生十五分钟后才被接过来,陆延亮一直守在老爷子身旁,见医生看完老爷子的病,又从地上还没收拾的血迹中捻了一点儿都指尖,看了一会儿,他才看向陆延亮,眸色
晦暗。
这医生姓钟,是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因陆延亮非常重视老爷子的性命,所以这医生还是他亲自找来的,西医中医也都是十分精通。
瞧见钟医生的目光,陆延亮敛了敛芒,不动声色道,“老爷子如何”钟医生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一口火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才吐了一口血,没吐出来的话那口气会一直堵在胸口,吐出来反而好了,我开点药,吃
两天也就没事了。”
成婷这才松了口气。
从成婷被老爷子吓得惊慌失措到钟医生给老爷子看完病,陆项始终没有下来,管家说他还在睡。
陆延亮送钟医生离开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扫了楼上一眼才收回目光送钟医生走出陆宅。
直到四周全是陆延亮的人了,他才冷下脸,“究竟怎么回事”
钟医生面色也不如刚刚轻松,凝重道,“大少爷,我听说老爷子最近在喝傅老先生开的药我能看看药方以及老爷子喝过的药碗么”
陆延亮凝起眉,“你的猜测”
“如果没猜错,老爷子应该是喝的药里,被人动了手脚”
老爷子昏睡了许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见成婷梨花带雨的脸,愣了一瞬才想起是他突然咳了血后晕了过去。
“阿庸,你感觉怎么样了”
瞧出妻子是真的担心,老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哑着嗓道,“我没事。”
转而看见站在一旁的陆项、陆佰里和陆延亮。
“爷爷”
“父亲”
老爷子在成婷的搀扶下坐起来,含笑扫了子孙一眼,“我没事,亮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成婷暗自咬牙,垂在床下的手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