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坪岛外海,一场海战即将开打。
但这并不是大明的舰队针对日本的舰队,而是毛可喜的舰队,对阵张大可的登莱水师,对阵毛可喜原先的上司。
毛可喜带着的舰队,已经和整个大队隔开,摆开了战斗队形,炮口和投石车都指向了他的故人袍泽。
陈忠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毛可喜的面前焦急的转圈,转了一圈就停下,紧紧的盯住毛可喜那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大侄子,你可不能这么干啊,你知道你这么做结果是什么吗是造反,到时候你将是大明朝廷追击的罪人。”
结果毛可喜咬着牙,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舰队。
陈忠就再一次转圈儿“我的小将军,你知道你这么干了会有什么后果吗不但已经成为大明朝廷的罪人,而且你还会连累你的家族。”
毛可喜依旧面无表情,依旧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舰队。
再转一圈“我的少将军,你真的这么做了,你会连累你的干爷爷的,你会连累东江镇的。”
听到这样的话,毛可喜的眉毛跳了一下,收回目光,对上陈忠“第一,我自封平南王,早已经是海盗,也就没有什么造反不造反之说;第二个,现在我的直系家族就我们爷两个,都在东江镇,朝廷想杀我全家他有那么长的手吗”
此言一出,当时噎得陈忠一愣一愣的。
虽然大家没有挑明,但是东江镇孤悬海外,在这里,没有朝廷任命的官员,全是由毛文龙一手提拔,然后不过是走个形式,向朝廷上书报备。吏部也就走个过场,给予形式上的任命。
同时东江镇所推行的所有军事体制,还有民间执行的政策,都和整个大明截然不同,早已经变相的脱离了大明。
能够维系东江镇和大明朝廷关系的,只是毛文龙和皇上和袁可立和孤臣党,其他就再也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现在朝堂民间,早就已经将毛文龙称为海外天子,虽然无数东林残余不断的上书朝廷,剿灭毛文龙这个藩镇,但不管是皇上还是内阁,都不为所动。
因为皇上对毛文龙信任不疑。内阁还需东江镇巨大的对建奴的牵制作用,而兵部想要剿灭毛文龙这个藩镇,他有那能力吗
毛可喜就继续说道“至于连累我的干爷爷,哈哈,如果我们不能打破僵局,不能将物质运输到延安,或者将我的干爷爷用战船撤出包围圈,我干爷爷就将战死在那里,那还何谈连累”
陈忠就张口结舌,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毛可喜不再看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再次吩咐“向对方打旗语,告诉对方,距离我限制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如果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将立刻展开进攻。”传令兵就跑出了船舱,向对面张大可的舰队打出了旗语。
不大一会儿,观察哨提着千里眼就跑了进来。
“对面什么样的调动阵型”面无表情的毛可喜淡淡的询问。
“对面的舰队队形没有变化,也没有将我们的舰队和我们的物资全被分离出来。”
毛可喜就将头扭向了陈忠“请老将军向你的舰队下达命令,立刻脱离张大可的舰队群,向我这里靠拢。”
陈忠就为难的一摊手“你可以胡来,但我不行,我是朝廷真正册封的将军,我必须听从上司的指派。”
毛可喜就淡淡的询问“那么你的上司是谁”
“当然是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毛帅。”然后话风一转“但是现在大帅被困敌营,我得不到大帅的直接指令,所以按照规矩,东江镇归登莱巡抚管,所以,登莱水师张大可就是我现在的顶头上司,所以,我必须听张大可的指挥。”
“狗屁逻辑。”毛可喜不再看陈忠,嘴里淡淡的道“如果你不下达命令,时辰一到,我就将对整个对方的水师展开进攻。”
陈忠就破罐子破摔的一摊手“你是海盗,我无权管你,但你让我违抗上司的命令,将我管辖的战舰和物资团队分离出来,我是绝对做不到的,除非你扣押我,夺取我的兵权。”
毛可喜冷冷一笑“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陈忠就再一次无所谓的一摊手,还耸了耸小肩膀“有胆子你就试试。”
毛可喜豁然站起来“试试就试试。”得到这样的提醒,毛可喜当时大喜,自己真是个糊涂虫,早就应该将这个家伙扣押起来,然后对着身边的两个亲信,大声的吩咐“将这个老糊涂给我捆起来。”
毛可喜身边的两个亲信也是原先东江镇的兵,但在这个时候,早就因为大帅的安危心急如焚,早已经恨死了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混蛋,自己原先的上司。同时跟着毛可喜在海外征战,性子早已经野了,哪里还管那么多两个人直接冲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陈忠的胳膊。
陈中就将手臂张开,没有一点反抗,反抗的就是他的那张嘴“好小子,你还真敢跟我动粗,我现在被你劫持,我真的贪生怕死,好吧好吧,只要你留住我这一条老命,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说写一封亲笔手令,让我的舰队服从你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