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延光效破坏海禁,走私通匪,有这样重大的罪过,原本变得轻松起来的建极殿,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天启也端正了身子,叶向高也变得严肃起来,这可是和老天爷打交道的人啊,这可慢待不得,万一轻视了他们,说不定这家伙向老天爷说自己的坏话,或者截留了老天爷给自己的传话,那可就麻烦了。
古人是迷信的,什么圣人言君子不怪力乱神那是扯淡,要不每有大灾大难,为什么都要扯到皇帝失德上去都要祭天以求宽恕呢。
“爱卿,请慢慢的说。”天启和颜悦色的道,不是他不在前面按照惯例加上大臣的姓名,实在是钦天监每次上朝都是空气的存在,谁还记得他们姓氏名谁呢。
魏世忠就诚惶诚恐的谢了皇上,然后道:“臣和延光效是乡邻,对于他的根底,臣自然知道。”
天启就一皱眉,乡邻乡党,在远在异地,更该相帮,但突然出了这个往死里整的乡亲,那么这事情一定非常确切而且非常大,这得仔细着点。
魏世忠就跪地磕头,然后挺起身子,一指自己的同乡,双眼充满怨毒的大声启奏:“别人提海禁,都是情有可原,唯独这个道貌岸然的奸佞不成,他提出来这个坚持海禁,那就是哗天下之大稽,因为这个延光效家,就有海上走私商船五条,全族有海船不下二十条。每年走私所得不下百万。”
“哗——”大殿上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
而毛文龙和魏忠贤对望一眼,田尔耕这个锦衣卫头子更是兴奋的和打了鸡血一样,这一个家族一年收入百万,这可是一条大鱼啊,好了,不管你得罪没有的最毛文龙,阻止不阻止毛文龙的开海开港,延光效,你死定了。不行,立刻马上锦衣卫侦骑四处,搜寻证据,干死他。
这就是怀璧其罪的结果,现在魏忠贤已经开始抄家上瘾了。腾出空缺,充实内帑,收揽土地,讨好百姓,让跟随自己的锦衣卫和东厂中饱私囊,这一举数得的抄家好事,怎么不做怎么不大作特作罪证吗,那还不好说,现在大明的官员,有一个脑袋算一个脑袋,抓住一个,绝对是肮脏无比,弄死他还不和玩似的。
结果还没等大家惊讶完呢,还没到田尔耕准备抓证据呢,魏世忠已经摆出了一个形同造反的证据了:“不但如此,他家还有私人武装护卫一千。不但横行海上,而且欺凌乡里,对他家稍有违逆者,就会莫名奇妙的被盗匪害死,大家都知道,江南承平国泰面安,哪里有那么多的盗匪而在去年南海巨寇李旦(郑芝龙他干爹)缴纳出海保护费白银一万两,而在李旦做寿,他家送珊瑚树一株,体高五尺——”
咕咚一声,毛文龙就看到延光效当时就跪下了,所以毛文龙于是笑嘻嘻的提醒:“延大人,皇上在那面,你方向错了”
大殿上鸦雀无声。李旦,那可是让大明南方水师头疼无比的海上巨寇啊,这延光效出身南方泉州世家,而南方每一个大家族都有着海贸的传统,之所以大家全力赞同兴海禁,还不是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家伙们,将本来是国家管理的海贸据为私有
而已经让天启和叶向高坐不住的是,他们家族竟然拥有一千武装队伍,有每年百万的收入,再有一队武装,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还有,他们最终能干出什么,这已经是不能让人不担心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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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胡说八道,你这是血口喷人。”延光效一骨碌爬起来,绝望的叫嚣。
“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咱们让皇上说。”然后满脸怨毒的魏世忠转身对着天启施礼:“请皇上下旨有司,严查这位孙大人的家族,看是不是在违反大明禁海的条令走私,是不是私通海盗,是不是有家族武装。如果证据确凿,请皇上诛灭延光效九族,如果是臣捏造,臣现在就带着一家家小,碰死在午门谢罪。”
这话狠了,但毛文龙却不认为狠,反倒是认为魏世忠得了自己真传,整人就往死里整,绝对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就是要用延光效一家来震慑那些敢于阻止自己的人,让他们知道,现在自己没有顾忌,现在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准备灭人族了。
“诬陷,他诬陷臣。”延光效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然后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天启,当时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立刻冲上去,将延光效一脚踹了回去,拿足了护驾的架势。
不顾被踹了一脚的剧痛,延光效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呼喊辩解:“皇上,他真的是诬陷啊,只是因为我们两家相邻,他家的三十亩水田被我们家买来,所以他怀恨在心,因此趁着这个机会报复臣啊。”
这话一出,连想要为他说话的高攀龙都闭嘴了,得,这是不打自招吗,一个当地大族,购买一个小族三十亩土地就让人如此记恨,那说明什么那只能说明,他利用自己的势力钱买强卖了。
一提这事,魏世忠当时是咬牙切齿,然后眼泪不由自主的哗哗的流了下来:“臣要告御状,告延光效抢占臣家世代传承的唯一的祖宗土地,并且勾结地方县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