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浅语浑身骨骼具碎,猛呕出一口乌黑鲜血,难以置信地大瞪着猩红双眸。
不可能
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一个照面,便将她伤成这般。
那罡风尘硝弥漫处,露出一道高大精壮轮廓,暗红长发狂舞,绝世容颜森寒。
北辰琰
皇甫浅语眸中一骇,满是不甘和愤恨。
“小姐晕过去了,纳兰公子,小姐晕过去了”稳婆焦急大吼。
北辰琰的身影瞬间原地消失,如狂风般一卷,出现在那奄奄一息模样的女子身畔,大掌紧拽住她的手,沙哑到极致的嗓音满是愧疚和焦急,“兮月,兮月,醒醒”
北辰琰一双暗红双眸之中,犹如烈火席卷。
纳兰雪衣站在两人身后,一袭白衣,孤影独立,一时迈不出步伐去。
他能做的都做了,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身边的这个人,而不是他。
床上的女子,浑身被汗水湿透,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唇瓣清丽容颜都如纸一般苍白,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消散。
“我来了,兮月,对不起我来晚了。”北辰琰挥开两个婆子,整个人都扑在了床边,沙哑嗓音深深喃喃,抓着她的手,用尽全力地贴在面颊上。
看着床上心爱女子如此脆弱模样,北辰琰一颗心似被揉碎了般,心痛难忍,猩红的眸中起泪。
他不该和兮月置气的,既然她下定了决心,他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不管什么困难都一起去面对的
凌兮月整个人好似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没有尽头地游荡。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
琰
是你吗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床上女子胸脯猛一个跳动,犹如溺水之人,猛地冲出水面,一个猛烈的呼吸回魂,沉重的眼皮一张一合,余光四下寻找,嗓音嘶哑得宛若糙纸摩挲,“琰”
“兮月”北辰琰霎时落泪,好似一个失而复得挚爱之物的孩子,大掌抚着她冷汗涔涔的额头,紧贴她冰凉的面颊,“我在,我在这里”
他捧着她的面颊,眼中全是对失去的恐惧。
“呵”凌兮月笑了,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和汗水一起滑落。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几个稳婆宽松一口气,却依旧急得不行,“小姐,快用力,孩子快受不住了你再不使把劲儿,小姐你和孩子都危险啊”
凌兮月面色骤地一白。
孩子
再度涌上去的丫鬟,婆子,一团乱往前冲,将站在那里的纳兰雪衣,挤到了外面去。
“公子”苏北瞧着面色雪白一片的主子,欲言又止。
纳兰雪衣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外去。
“兮月,你可以的,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北辰琰紧拽着凌兮月的手,见到如此模样的她,他此时如何都说不出,保大这样的话来。
望海阁,厮杀一片。
皇甫浅语跌落的位置,却不见了半点影子。
“啊”费尽全力的一声嘶吼中,响起了孩子哇哇哭喊的声音。
“生了生了”
姜舒兰手按着心脏,激动得热泪盈眶。
一个月后。
蔚海一望无际,白帆如星辰点点,洒落在海面上。
阳光灿烂,风平浪静。
白衣女子半躺在软椅上,阖眸养神。
“怎么出来了”男人无奈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凌兮月睁开眼,眸光笑眯眯地朝后转去,瞧着俊脸非得跟包公似的男人,“我都在屋里蹲一个月了,都要发霉了我,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出来晒晒太阳,一会儿,就一会儿。”
北辰琰冷瞪她一眼,将手上的绒毯搭在她身上,“晒太阳也不要在这风口上,着凉了怎么办,这个时候若伤了元气,以后很难补回来。”
“没那么严重。”凌兮月哭笑不得,“我再蹲屋子憋坏了,那才叫伤元气。”
那生龙活虎,纤纤玉姿的样儿,哪像个刚生了孩子一个月的妇人
和先前灵动清丽的少女模样,毫无区别
“反正在你嘴里,就没有严重的事情。”北辰琰低哑嗓音冷飕飕一句。
凌兮月瞅着时不时刺她一句的北辰琰,撇了下唇,默默地闭上了嘴,这男人,之前说的好好地,不生她的气了,可这哪像是不生气的样子
“小豆芽呢在哪儿”凌兮月赶紧转开话题。
是个女儿,天临王朝的长公主,皇甫家族的小帝姬,这都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给孩子取大名的父亲,估计全天下也就北辰琰一例了。
北辰琰抬手,将沙盅里的药汤倒一碗出来,一边回一句“不知道。”
“嗯”凌兮月呆了下,上半身从椅子上一下便立了起来,“刚不还是你抱着的吗,你不知道谁知道”
北辰琰将汤递至凌兮月身前,“我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