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她不要死
“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苏静香崩溃嚎叫,这时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就这样哀嚎着,几乎被凌空架起,拖出了寝殿去。
那只穿了一层轻纱的玉体被雨水打湿,狼狈至极。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扑开架着她的两个侍卫,一把抱住旁边穆西的脚,“穆统领,你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您帮我向皇上求求情”
穆西平日与宫女这些没甚交集,但同在皇宫里当差,又都常进出九霄殿,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有个点头之交。
苏静香此时也是求助无门,看见了穆西,就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能在北辰琰身边说上一两句话的,也就只有穆西了。
可等待她的,是穆西冷冷的一句“还不拖走。”他看向失手的两个侍卫,冷眉肃目,“再吵到皇上,你们也别想活了。”
“是”
两侍卫连忙上前,伸手强行拽人。
穆西眸光幽冷,“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皇上近日本就挂念皇后娘娘,已经够烦忧的了,偏得还有这么些个没事找事的。
不杀鸡儆猴,这满皇宫怕不会彻底清静
“不,不”苏静香摇头,发疯惨叫。
“带走”穆西一脚将之踹开。
女人的厉声惨叫,久久回荡在九霄殿上空,阴霾挥之不散。
其余九霄殿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天空之上大雨落下,噼噼啪啪坠地的声音,落在他们耳中,犹如擂鼓在击。
苏静香的惨叫之声还在耳边,穆西眸光扫过穿廊,殿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嗓音沉沉,“都看清楚了吧,谁若再犯,这就是下场。”
“是”
太监宫女瑟瑟发抖应声。
“明知故犯,以及协同者,皆同罪责”穆西再丢下这一句,才转身往殿内去。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大家这次是真被吓到了,虽然北辰琰这几日愁眉不散,瞧着吓人,但他到底没有真正苛责身边的宫人,却不想,竟有人上赶着去找死。
五马分尸的下场,死得是一点都不冤啊
也有那么些因为帝后不和,而生起蠢蠢欲动心思的人,心中的火苗被彻底扑灭,火星子都不敢再生。
皇上到底还是只钟爱皇后娘娘一人,就算皇后娘娘不在,就算皇后娘娘那般与他争吵,皇上心中也都只容得下皇后娘娘,再无间隙可以容纳旁人。
穆西再进去时,北辰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双手支头,按着太阳穴,俊脸上的暗沉怒意半点都未消解。
见得这般,穆西也只能噤声站在旁边。
“拆了,丢出去。”半晌之后,北辰琰终于开口。
他抬起头看,看着那张被苏静香睡过的龙床,眼中再度涌出怒火来,“立刻给朕丢出去,烧了”
旁的女子睡过的床,他想想都要作呕,不想靠近半分,更别说再往上躺。
就此还觉不够,北辰琰抬手指着周围的幔帐,“通通都拆了,丢出去”
“是”
穆西看了一眼,立刻会意。
“进。”在穆西的示意下,一侍卫低头屏息进入寝殿。
不过一刻钟时间,便将之清理得干干净净,那处真的是一根纱都没留下。
穆西看了一眼倚在软榻上,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的北辰琰,见他面有异色,泛着明显不正常的潮红,似乎还有些喘息困难。
穆西担心一声,“皇上,要不要叫御医”
“不必。”被北辰琰毫无波动的两个字打住。
穆西抬眸看了看,但最后还是默默地将话都咽了下去。
北辰琰一向都是说一不二,这天下也就那么一个人,能一句话便让他改了心意,奈何此时那个人不在,穆西也只能在旁干睁着眼看着,不敢多说。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榻上起身,踱步往殿外的大雨中走去。
另外一边,凌兮月亦是又一夜无眠到天亮。
清晨的风带着雨雾,微凉。
“兮月,你这样可不行。”纳兰雪衣看着凌兮月眼睑下微微泛起的青色,“孕中切忌忧思烦扰,你这整日不休息,于你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利。”
男人一袭白衣,站在回廊下,眸光静静地看着庭中女子,清冷眉头微微拧起。
凌兮月坐在庭中古树下的石凳上,看过去一笑,“我没事,只是这两日夜里雷声太大,有些没睡好。”
纳兰雪衣樱唇轻抿了抿,缓步踱至她身边,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兮月,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好好和北辰琰谈谈,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男人墨色瞳孔深邃,说话时风平浪静的,瞧不出丝毫涟漪,但那眸光深邃,去依旧藏着不为人知的涩然。
凌兮月伸手抚着隆起的小腹,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