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拥有太多,所有人都爱她,疼她,以至于让她觉得理所应当,让她觉得这一切都不会远去,殊不知那些都是镜花水月一戳即破。
西陵墨谦于她而言,也只是得不到的执念。
因为西陵墨谦的冷漠,面上谦谦有礼实则冷眼以对,不管她为他做了多少,都无法得到他的心。
这一切都让她挫败,所有人都捧着她,爱着她,可西陵墨谦不是这样。
所以,她对他动了心,牵了情。
就似一个挥动着利剑的女王,想要征服西陵墨谦这个天下
可是在皇甫浅语失去了所有的时候,有人却依旧如初,爱着她,陪着她,对她不离不弃,对她说,我只想看见你笑,只想让你高高兴兴的
这一份触动,是以前的她永远无法理解的。
可是此时的皇甫浅语还不知道,这一份触动,会将她真正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在男人那温柔的喃呢声中,耳边的厮杀呼喊之音渐渐远去。
月色渐深,凛冬的夜分外绵长。
斥候奔驰在驿站古道,传令的雄鹰,携信的信鸽无数影子穿梭在大街小巷,扑棱翅膀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更是明显,金碧辉煌的西澜皇宫,也早已收到了来自古北口的传信。
凌霄殿,宫灯彻夜通明。
“太后,皇上,急报”已经下钥的宫门,重重开启,手持急讯的驿臣纵马狂奔而入。
萧太后一袭正红色宫装,雍容华贵,即便在这声声急报,道道加急信笺扑至下,也不见有大乱之色,沉眉静目看着那扑至跟前禀告的驿臣。
只是听着,那脸色越来越难看。
北辰琰和凌兮月死而复生,灭她西澜屯至古北口的三十万大军,一路挥兵北上。
时隔一年,天临大军再度兵临冥北关下
澹台翰泽那张清俊的脸色红紫更迭,听完之后,眸光一转扫向萧太后,“母后,朕早就说过,西陵墨谦就是一头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为何偏得一次次,与他合作,母后是真想毁了西澜的江山吗”
萧太后眸光微愣看向儿子,一时怔忪。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个懦弱胆小,只知道躲在她身后的儿子,也会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她了。
还不待萧太后细究,气恼之下,澹台翰泽口不择言,“朕知道母后一直都恨父皇,不管父皇多爱你,多宠你,你都恨不得父皇早死,恨不得毁了西澜的万里江山早亡,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朕想不想当那亡国皇帝”
满朝文武,到底有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意思
他才是西澜的皇帝
“放肆”萧太后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声厉喝截断,纤手高高举起手,气得耳鸣目眩,“泽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对这个儿子,倾注了所有的爱。
可她一直捧在手心疼爱着,就疼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蠢货
澹台翰泽眸光幽冷看去,对着萧太后那失望责怪的眼神,却再无半点当初怯懦,反而发出一声讥笑,“怎么,母后还当朕是三岁孩童,动辄可以打骂不成”
“别忘了,朕如今到底是西澜的皇帝,九五至尊,即便你是朕的母后,也不能冒犯君威,更别忘了,是母后你亲手将朕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他一字一句,“太,后,娘,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澹台翰泽在萧太后面前的自称,已从小心谦卑的“儿臣”,变成了冰冷的“朕”。
才仅仅一年的时间,时光却在这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不是时间。
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之位
那个高高的帝王龙椅,冰冷又孤独,悄无声息地蚕食了少年那颗原本不染尘埃的心。
此时的他,满眸阴冷,不甘,他不想到亡国那一日,都还是一个傀儡皇帝。
这国,不是他亡的,却要他来背负,凭什么
不知道是澹台翰泽以君威睥睨而下的呵斥生了效,还是萧太后终究对这个捧在手心疼爱的幼子下不了手,她扬起的一巴掌,到底没能落下来。
萧太后看着儿子那充满不忿和恨意的眼神,她忽然就累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端的爱,也没有无端的恨。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错了
“皇上,这话可万万不能这样说啊。”碧玉嬷嬷在旁听得心惊胆颤,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皇上你永远不知道,太后到底为您都付出了多少。”
“放肆”澹台翰泽一眼转去,对着这个从前他爱戴尊敬,甚至有点畏惧的嬷嬷,冰冷一声呵斥,“朕和太后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口的份,不知轻重的狗奴才。”
那个纯白如纸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张口闭口,尽是苛责威严。
碧玉磕头,“皇上就是要杀了奴婢,有的话奴婢也要说,这世上谁都可以指责太后,可唯独皇上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