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神殿里已经停止了往日的运作,殿内充斥着寒意。
最中央的办公桌后面,坐着大祭祀,他依旧威严、肃穆。
卡伦没有犹豫,来到合适距离后,停下脚步,认真向大祭祀行礼:
“拜见大祭祀。”
大祭祀没有回应。
良久,卡伦扭头看向乌孔迦。
乌孔迦翻了个白眼,笑道:“你不会以为是我操控了大祭祀把他变成我的傀儡,我好借机发号施令吧?”
卡伦摇了摇头,又重新将目光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祭祀。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点野心么?”
“大祭祀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有事还是没事,他这几天都是这样,忽然正常,忽然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可以保证,那些法旨,都是他在清醒的时刻下达的。”
“神殿就这么乖巧听话?”
往日那些神殿长老们恨不得洗去身上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烟火气息,现在,却成群结队地去贯彻大祭祀的一道道法旨;
就算是在大祭祀还正常时,想这样随意使唤他们都没这么方便,没道理大祭祀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长老们反而变得这么殷勤了。
“你不懂,但你应该很快就会懂了,我们不仅是在听从大祭祀的法旨……”
“那是什么?”
“不要急,他应该快要醒了。”乌孔迦嘴角勾了勾,笑道,“喂,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应该去尝试拉拢一帮人,趁机来一场颠覆,这样,你就能少奋斗几十年。”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卡伦很清楚,就算弗登他们政变成功了,新任大祭祀也不会给自己来坐,诺顿是自己接班人的法理依据来源,推翻他也就是否定自己的接班人身份。
再说了,现在不是谁当下一任大祭祀的问题,诺顿好不容易整合了神教上下,这个节点无论换谁,神教都将重新归于一片散沙。
这也是卡伦执意要来面对面交流的原因,他不是在给诺顿最后一次机会,而是希望诺顿给秩序神教一次机会。
这时,原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祭祀,像是逐渐“回归”了,他的目光,重新变得有穿透力。
乌孔迦转身离开,他似乎不太愿意直面此时的大祭祀。
卡伦则继续站在原地,下一刻,四周的壁画开始由亘古不变的静态转化为动态,仿佛壁画里的人物和故事都变得鲜活了起来,而这一切的引动点,都在“苏醒”的大祭祀身上。
忽然间,一道意识从一幅壁画里飞出,没入大祭祀的身体,大祭祀发出一声叹息,说道:
“你来了。”
所以,先前大祭祀是沉浸在壁画里么?
卡伦的心,向下沉了一些,因为大祭祀越来越像滑落入那位“大人”的形象了。
“大祭祀,我回来看您。”
大祭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笑容,让卡伦感到很陌生。
一个人哪怕发生再大的变化,至少会遵循着某种规律,也有迹可循;可眼下,大祭祀已经完全给人以另一个人的感觉了。
“是回来质问我的么?”
“是的,大祭祀。”
“呵呵呵……”大祭祀笑了,“这么直接么?”
“我觉得,这个时候需要直接,我也是这么要求我的下属的,在我的团队里:秘密不过夜。”
这其实是狄斯和卡伦之间曾经的传统:茵默莱斯家里,秘密不过夜。
没必要两个人互相在那里猜来猜去,猜不准后还闹出误会,到最后再后悔惋惜。
“这个习惯不错。”大祭祀缓缓站起身,“弗登他们,就没有这个习惯。”
大祭祀意有所指,这说明,弗登他们的企图和计划,大祭祀不是没有察觉到。
可问题是,既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不去着手解决,反而是强行征用神殿的力量来保护和推行自己的意志。
“您可以解答我的疑惑么,大祭祀?”
大祭祀走到卡伦面前,说道:“你问吧。”
“您为什么要下令生命之园撤军,一支骑士团,根本就不可能阻挡那三位的回归,而且后方,极大概率还会有一些小神祇一同归来。”
“先撤走两个只是前奏,最后一支骑士团我也没打算在那里留,我会下令全部撤走。”
“您不打算阻挡了?”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阻挡,没有意义,有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就没必要再花费过多的精力去干预了,还不如节省些力气,用在别的地方。
你回来得正好,我已经通过秩序神殿向轮回、月神两教的神殿发出了邀请,当然,也顺便向其他正统神教的神殿发出了邀请。
和他们教尊聊天说话,有些时候会比较费劲,因为不是所有神教都像我们秩序神教这样,大祭祀说话是真的管用的。
我打算在那里,和他们的长老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