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折腾,眼不见心不烦,与它友好同居便是。”
冯家大郎也说道“父亲所言甚是,我冯家营地下不知道多少老鼠蟑螂,还不是一样相安无事就将它当做老鼠蟑螂便是。”
王七麟笑了笑道“你们真看得开。”
冯多山伸手道“王大人,请,老夫今年入冬前托人从闽地山中带来一些上好红茶。红茶暖身,请大人前去品鉴。”
王七麟笑道“好,本官去品鉴两口。”
他们进屋,冯多山的一个孙女亲自给他们展示茶艺。
王七麟看不懂,他只想赶紧喝一杯热茶暖暖胃,结果小姑娘又是曲觞流水又是高屋建瓴,弄的一杯杯热茶都没了。
趁着这空隙他将另一档子事提了出来,问道“冯善人,早些年你曾经与刑天祭做过买卖”
冯多山茫然问道“谁刑田鸡这人是做什么的粮贩子吗”
王七麟加强语气说道“不,是刑天祭,祭祀上古大神刑天的一个帮派,他们不贩卖粮食,他们贩卖人口,特别是妇女和孩童,贩卖的尤其多。”
冯多山心里咯噔一下,道“贩卖人口贩卖妇女和孩童”
王七麟缓缓点头。
冯多山本来满脸红光,一听这话黯然失色,他低下头低声说道“他们是刑天祭老夫不知道,老夫那时候,那时候只想和随老夫一起来开荒的人活下去,老夫只好卖了孩子。”
一名冯家营元老站起来说道“这位年轻的大人,此事我们都知道,但孩子是我们的,我们愿意卖掉他们,这事朝廷管不着吧”
王七麟冷冷的说道“当然管得着,贩卖人口者,罪当诛”
冯多山冲那元老摇摇头,怅然的说道“老甲,你坐下,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不许说话。”
他又冲王七麟赔礼道“王大人恕罪,老甲一介老农,没念过书没上过学堂,很是愚昧,他若有得罪您的地方,还望您海涵。”
这时候冯家二郎激动的起身说道“王大人,学生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但是想必您没有受过挨饿的苦吧”
“学生受过冯家营老一辈都受过”
“挨饿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当我们冯家营日子好过以后,每逢天寒地冻,我爹便会在周边路口设下粥铺支援过往穷苦百姓一口热粥,为什么因为他们吃过挨饿的苦头”
“当年他们挨饿的时候,可没有人设立粥铺给他们一口热粥,他们只能靠自己,可那时候田地还没开垦长出庄稼,他们没有粮食没有钱,怎么活下去只能卖儿鬻女”
冯家二郎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我爹娘他们愿意卖掉孩子吗不是没了活路,谁愿意卖掉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也”
他又指向正北“你以为没了孩子我爹娘心里好受吗从我们冯家营日子好过后,我娘便委身佛堂闭门不出,吃斋念佛,日夜为那些找不回来的孩子祈福、为他们的罪孽悔过”
“王大人,请您爱民如子,请您能与百姓换位思考”
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毫无疑问,冯家二郎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冯多山对儿子摇摇手,怅然的说道“你坐下,这件事外界有传,但其实传的不对。”
他叹了口气说道“挨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可为了不想挨饿、为了想吃饱饭就拿孩子去换钱,这种事冯某还做不出来。”
“大哥。”老甲等几位老人激动的看向他,“别说了,你别说了。”
冯多山看向王七麟问道“王大人,我们卖孩子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您如今找上门来,是不是我们家的孩子误入歧途,做了什么坏事”
“子不教父之过,若是他们犯下了什么错,老夫愿意承担责任,可是他们与冯家营没有关系,卖掉他们的时候冯家营还没有出现,所以希望大人能放冯家营其他人一马。”
王七麟摇头道“冯善人多虑了,并非如此,而是你们卖孩子的那个帮派是邪帮,作恶多端,朝廷认为所有与他们买卖人口的都是帮凶,除非情有可原,否则要追究责任。”
冯多山沉默了一下,抬起头道“卖掉孩子的事,是老夫负责的,帮凶只有老夫一人,与其他人无”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老甲重新站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当初你卖掉孩子是咱们都同意的,卖掉的也不光是你家孩子,还有我家孩子和其他孩子,我们卖掉孩子也是为了活命,是情有可原的”
另一个老汉沉着的说道“王大人,老头子给您讲个故事听,可否”
王七麟点头。
老汉点燃一袋烟,在萦绕的烟雾中他缓缓说道
大约是四十年前,这片地方不叫冯家营,叫老野山区,水草丰茂,常常引来野鼠野兔野鸡。
冯多山看中了这地方,当时朝廷为了鼓励农耕出具政策,说谁开垦出荒田,那田地就属于谁,免三年赋税、后七年赋税减半。
于是他带上一伙穷兄弟想来捡个漏,可世间哪有什么大漏即使有又怎么会轮到无权无势的穷老百姓
老野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