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两个御灵戒,一个收纳着六翅金螈,乃是他对付冠义的最大倚仗。另一个收纳着八十头噬荆貂,或将成为他又一得力帮手。而若想将其收为己用,务必重新加以祭炼。奈何他的法力修为难以施展,即便研修了相关的法门,依然难以着手祭炼这群猛兽。
于野举起戒子,凝神思索……
六日后。
弦月升起,夜色朦胧。
于野,依然坐在村西头的山坡上。
有文桂与赖冕守在村口,虽然没有大用,却能盯着冠义的动向,使他得以分身忙于正事。
“嗖——”
寂静中,风声响动,一道黑影凭空而出,却直奔他张牙舞爪扑来。
于野猛然挥手阻挡。
“砰——”
他的左手未及阻挡,已被黑影一口咬住。他被强悍的力道扯得离地而起,急忙抬起右手,掌心抓着一滴精血,趁势划出几道禁制,“啪”的拍入黑影的头颅之中。黑影犹如遭到雷击,“扑通”趴在山坡之上,已是凶狠顿失,变成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心有余悸般地甩了甩左手,而一层细密的鳞甲安然无恙。他又挥袖一甩,轻声叱道:“孽畜,滚回去——”
眨眼之间,丈余长的黑影消失无踪。
于野这才举起右手。
右手多了一个御灵戒,收纳着他刚刚祭炼收服的噬荆貂,虽然仅有寥寥的十余头,却是他连日不断尝试之下的所有收获。
施展不出法力修为,难以制服噬荆貂,唯有将它放出戒子,引诱攻击之时,强行抹去它主人的神识印记,再打入他于野的精血禁制。这个法子虽说极其笨拙,却也行之有效,只是逐一祭炼,过于耗时耗力。
“于兄弟——”
便于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是元汉,带着另外一个汉子穿过林子走来。只见他举着手中的一卷兽皮,示意道:“村里长辈为我绘了舆图,倒不虞途中迷路。明儿一早,我与元夏兄弟陪你前往天神山!”
“两位的伤势如何?”
“早已无碍!”
“家中是否安顿妥当?”
“已妥妥当当,兄弟你尽管放心。此图绘有天神山,已标明路径,请过目——”
于野询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言。
元汉是个守信之人,他并不担心。而所谓的舆图,乃是一张羊皮,有兽血绘制的图画,标注着奇怪的字符,他根本看不明白。
于野只得将舆图还给元汉,然后跟着兄弟俩返回村子。
夜色下穿村而过,抵达东头。
村口的老树下坐着两人。文桂拿着一坛酒在自斟自饮,赖冕则是闭目养神;不远处的河边点燃了火把,几个汉子在巡视戒备。
“于师弟——”
文桂见到于野,冲他举酒致意。
于野摆了摆手,问道:“赤离有无回话?”
“一连数日,毫无动静!”
“冠义他想干什么?”
“此地山好水好,他已乐不思归,呵呵……”
“哼!”
于野没有心思说笑,抬脚走到山坡上。
就此远望,百丈外火光熊熊,成群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半点想要离去的迹象。
元汉担忧道:“于兄弟……”
于野曾经委托赤离传话,要冠义带领燕州修士随他前往天神山,谁想对方竟然无动于衷,这是欺负他不敢翻脸呢!
“元兄,明日启程!”
“嗯!”
元汉与元夏告辞离去。
“呸!”
于野虽然佯作无事,却郁郁难消,恨恨啐了一口。
文桂与赖冕走到他的身旁,困惑不解道——
“明日前往天神山?”
“冠义不肯离去,元汉又岂能甘心为你带路?”
于野的眉梢一挑,两眼中精光闪烁,道:“倘若我于野遭殃,两位也难有侥幸之理!”
他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句,转身奔着村子西头走去。
“咦,他所言何意?”
文桂惊讶一声,道:“是他于野得罪冠义,关你我何事?”
赖冕抱起膀子,伸手托腮,沉思不语,他黑脸好像与夜色融为一体,叫人分辨不清也捉摸不透。
文桂怔怔片刻,恍然大悟道:“他是要沉舟破釜,孤注一掷啊。而为了一个小村子与一群不相干的山民,他何必这般拼命?”
“与谁拼命?”
赖冕忽然问了一声。
“哦,莫非他……”
文桂欲言又止,禁不住脸色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