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座海岛。海岛有着十余里方圆,山林茂盛。树木掩映之间,搭建着一处处草屋。
不远处的海滩上,停放着几条木船,有妇人与汉子修补渔网,还有几个孩童在奔跑玩耍。
便是如此一方宁静的所在,多了一群修士。令狐北、荀原、穆元子、苏丘子与詹坤聚在一株老树下,各自神情忐忑。
十余丈外,是间草屋。草屋的门前站着一位老者,正是铁杉。看他垂手肃立的模样,众人更添了几分惴惴不安。
“哼!”草屋中响起一声闷哼。令狐北等人心头一紧。有人走出草屋,是位青袍老者,须发斑白,面相威严,头顶束着道髻,抬手举止之间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势
“师兄!”铁杉躬身行礼。他的师兄,自然便是邪罗子。邪罗子微微颔首,神态睥睨。
令狐北与荀原急忙走了过去,道:“多年未见老友,今日幸会……”苏丘子、穆元子与詹坤也不敢怠慢,跟着举手行礼。
邪罗子却伸手抚须,漠然道:“多年未见,便忘了蕲州仙门的规矩?”众人脸色一僵,只得再次行礼。
“见过前辈——”
“哈哈!”邪罗子突然笑了一声,道:“各位老友不必拘礼。既然四大仙门与云川峰已握手言和,你我便不是外人。不过……”众人尚未松口气,心头再次绷紧。
“不过,听说于野促成了各家和解,却怕我找他麻烦,而躲着不敢露头,真是荒唐透顶!”邪罗子似有怒气,道:“按理说,我该等他到来,当面予以管教。奈何行程有变,只得提前启程。而你——”他伸手指向詹坤,道:“你便是穆元子的师弟吧,竟潜伏我门下多年。且容你将功折罪,在此等候于野,带他前往扶余岛,便说有人要见他!”
“遵命!”詹坤不敢推辞,举手称是。邪罗子拂袖一甩,转身返回草屋,遂即光芒一闪,整个草屋已笼罩在禁制之下。
众人如释重负般的散去。虽然曾为老友,并争斗百年,而如今的邪罗子已今非昔比,乃是高深莫测的元婴前辈。
所幸他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否则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从邪罗子口中得知,此处便是肖古岛。
小岛住着数十户人家,以狩猎打渔为生,虽然日子贫苦,却与世无争、宁静逍遥。
与于野分手之后,于十一月下旬抵达义兹岛,十二月中旬抵达抵达肖古岛,并意外追上了邪罗子。
据他所说,他的同伴禁不起风浪,便在岛上歇息了几日。那位同伴叫作伯奇,应为海外修士,却不容他人打听来历,或是接近半步。
铁杉倒是颇为欣慰。与师兄邪罗子相见之后,他便告知了来因去果。师兄不仅听从了他的劝说,与四位门主化解了恩怨,答应结伴前往燕州,并且不再追究于野的过错。
至于为何急着前往扶余岛,应该是伯奇的缘故……草屋内。伯奇躺在床榻上,像是病入膏肓,脸色蜡黄,气息虚弱。
ъ邪罗子坐在一旁,面带怨气道——
“我为你疗伤百年,分明已大有起色,谁想又出状况,哼!”
“咳咳……”伯奇喘息艰难,吃力道:“你为我强行续命,实则毁我生机,我早该死了……”
“帮我拜入天机门,你再死也不迟!”
“你为何执意拜入天机门……”
“你说天机门抢得九件神器,即便丢失其三,仍有六件,我无非仰慕仙缘罢了!”
“天失神器,有三……”
“哦?”
“咳咳……若想我多活几日……前往扶余岛寻求丹药……此外,我想见见那个于野……”
“我当如你所愿,你且说说丢失的神器。”
“咳……咳……”邪罗子满怀期待,伯奇已是咳不成声。他悻悻作罢,扭头看向门外的令狐北、荀原等人。
围攻云川峰的时候,那几个老儿很是嚣张,如今竟然一路追了过来,并且忍气吞声主动求和。
哼,一帮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东西!而于野已结成金丹,并一手促成了仙门和解,真是好大的本事。
却为何躲着自己,莫非他身上真的藏有神器?且待来日,自见分晓…………海面上,浮云片片。
两道剑光疾行而来。御剑飞行的是两位男子,一个是中年人,留着三绺胡须,一个相貌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赶路正忙,年轻人忽然放慢了去势。其同伴传音道:“于兄弟……?”
“数十里外有一小岛。”
“不会又是遍地的蛇虫吧,此前途经的海岛着实吓人。”
“未见蛇虫,却有人烟。”
“果真如此,也是运气。彼处或为肖古岛,再寻至千屿、扶余,便可抵达燕州。五个月来风雨兼程,委实不易……”
“嗯,又老了一岁。”
“适逢正月人添寿,于兄弟贵庚几何呀?”
“已虚度七十九个春秋,老啦!”
“呵呵,你若老了,我这个两百岁的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