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正月,云川仙门的十位弟子再次远行。
出了茯苓城,循着大道往南而去。
没有强敌追杀,也不用东躲西藏,饱览着沿途的风光,一路畅通无阻……
五日后。
墨筱吩咐弟子们在一片林子里等候,她本人则是带着车菊前往一家仙门打探消息。
十余里外有家小仙门,泰一门。
从玄凤国逃到云国之后,尚不知各地仙门的动向,故而探听虚实,以免遭遇不测。
林子位于道旁,众人就此歇息。
于野背倚着树干而坐。
这是他狩猎养成的习惯,背倚着大树,能够阻挡猛兽、毒虫的偷袭。
「于野……」
于野抬眼一瞥。
白芷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不远之外,冷尘、卞继在吐纳调息。尘起与朴仝、梁乔、姜蒲在说笑,他与三位师兄倒是性情相投。
「凤灵谷一别数月,真怕见不着你了。」
白芷传音说道,低头抿唇一笑,像是在自嘲,神态中多了些许羞涩之意。只见她撩起耳边的鬓角,又道:「如今整日忙着赶路,无暇问候……」
于野茫然不解。
「你此前身负重任,已是自顾不暇,却牵挂我的安危,请求墨师叔予以关照。若非墨师叔与我说起,我尚不知情呢。」
白芷轻声细语道:「我以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所幸有你!」
「不!」
于野明白过来,忙道:「你尚有家人啊……」
「我家人远在大泽,你却近在眼前!」
白芷的用意简单明了,她在寻找依靠,并一改往日的矜持自傲,成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
于野伸手揉着眉心,很是头疼的样子。
「接下来的行程,或将更为凶险。唯有依附强者,方能求活。你有墨师叔的庇护,我只有你!」
白芷的话语委婉,且透着难得的坦诚。
不管是所幸有你,还是只有你,皆让一个男人无从拒绝。
于野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
他默然片刻,正色道:「无论是今日,还是以后,我不会依附任何一人。有本事,我便活着,没本事,死了又有何妨呢。不
过师姐放心便是,念及同乡与同门的情义,力所能及之下,我当有求必应!」
坦荡的言辞,淡定的神色,深沉的眼光,再无山野小子的懵懂幼稚,反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只是他的相貌依然那么年轻,一双浓眉透着逼人的英气。
白芷怔怔看着他……
「墨师叔——」
便于此时,墨筱带着车菊原路返回。
众人起身相迎。
「去年七月的天鸣山之难,已传遍蕲州五国,而各方多为观望之意,并不妨碍你我的行程。只需拿出灵石便可借用泰一门的传送阵,此去不得张扬……」
墨筱交代了几句,吩咐众人继续赶路。
据她所说,朱雀门的祸事与令狐北的诛杀令并未波及云国仙门。若真如此,云国之行便也少了几分凶险。
云川峰。
山峰脚下,潭水旁边,一位须发灰白的黑衣老者盘膝而坐。
他面前的洞口,依然雾气弥漫。
却有笑声穿过雾气而来——
「哈哈,亲眼目睹天鸣法筵被毁,凤翔谷化为灰烬,七位金丹高人与数百弟子竟然束手无策,想必令狐北那个老儿已气得半死!」
老者拱了拱手,道:「令狐北恼羞成怒之下,发出诛杀令,却一无所获,徒添笑料罢了!」
「哈哈,令狐北的诛杀令无非是个借口,想要坐实我云川峰的罪名,趁机占据道义之名。而我邪罗子既然出手,怕他何来!」
邪罗子,云川仙门的门主。
黑衣老者,神启堂的铁杉长老。
便听邪罗子接着出声道:「铁杉,你总是抱怨人手不足,而墨筱一介女修,便立下如此大功,可见神启堂人才济济啊!」
铁杉面皮抽搐,道:「据天凤城弟子禀报,着手策划实施火烧凤翔谷的是位炼气弟子。」
「炼气弟子?」
「于野,一位炼气六层的弟子!」
「哈哈,我云川峰能人辈出啊!」
「据说这位弟子神通诡异,擅长剑气之术,曾亲手斩杀筑基修士,墨筱能够屡建奇功,与此人不无关系!」
「炼气弟子竟然擅长剑气之术?倒也有趣……」
邪罗子沉吟片刻,道:「我已记下此人,务必查明他的来历!」他缓了一缓,又道:「墨筱现在何处?」
铁杉答道:「已奉命前往南屿城。」
「嗯,令狐北吃了大亏,必然不会罢休,或联手荀原、苏丘子与我为敌,吩咐各地多加留意!」
「一旦撕破脸皮,于我不利……」
「即使仙门大战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