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来日揭晓。
于野抬脚下榻,顺手拿起斗笠,然后撤去禁制,伸手打开木门。
门外,站着四位道门弟子。
羽新与罗尘伤势已无大碍,他二人与何清念、安云生皆换了一身新衣,看上去倒也精神,只是各自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之色。
于野还是原来的衣着,满身泥垢,腋下夹着斗笠,十足的乡下少年。
“于兄弟静修之日,不便相扰,如今已抵达蕲州,也该将此物转交给你!”
羽新递过来一个纳物戒子。
何清念与安云生、罗尘跟着点了点头。
“这是……”
“齐门岛之战所获。”
“不必了!”
于野摆手拒绝。
搁在以往,他杀人不忘夺宝。而齐门岛一战,他没有捡取一枚纳物戒子。
阿虎带着陈彪走下船楼,感慨道:“搭乘我陈家海船的道门弟子,并非鲜见,而遭遇强敌,能够战而胜之,并抵达蕲州者,绝无仅有!”
羽新等人举手致意。
此番陈家子弟折了五人,彼此同舟共济的情义尽在不言之中。
于野跟着走到船头。
日头西斜,已是傍晚时分。
落日的余晖下,一道海湾就在前方。海湾中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左近的山坡上则是一处集镇。
“此乃齐国所属的齐海镇,虽非原来的停泊之地,却不妨碍药材的买卖。各位随我找家客栈落脚,歇息几日再行计较!”
阿虎熟知蕲州沿海各地的风土人情,对于齐国的状况也如数家珍。
“蕲州与大泽不同,为五国共存。分别是中山、玄凤、齐、卫、云,各有国主管辖属地。而各国仙门众多,大小不一。齐国有最大的仙门,应为沧海门,具体位于何处,不得而知。各位切莫得罪仙门弟子与当地的城主或是镇主,以免惹祸上身……”
“多谢少东家的指教!”
“不必见外!”
说话之间,海船驶入海湾。
片刻之后,船帆尽落,船锚下水,海船靠岸,一块跳板搭上码头。码头上有人接待,陈彪上前接洽相关事宜。而众人则是收拾行囊,纷纷走下海船。
历时四个月,终于抵达蕲州,却没有喧哗,没有笑声,甚至看不到一张笑脸。众人默默走上码头,又在阿虎的带领下默默奔着齐海镇走去。
于野与阿虎并肩而行。
“阿虎,能否说说中山国?”
“你要去中山国?”
“嗯!”
“中山国位于蕲州腹地,距此尚有数万里。只因相距遥远,故而所知不多。”
“大泽道门弟子来到蕲州,多半搭乘陈家海船,你是否记得有人叫作尘起,或是白芷?”
“未曾听说过这两人……”
离开了码头,便是位于海湾中的齐海镇。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街道上行人匆匆,看相貌与大泽一般无二,只是服饰稍有差异,口音也略有不同。
一位年轻的汉子迎了过来,应该是当地货栈的伙计,与阿虎寒暄几句,便带着众人来到一家客栈,名为“海丰客栈”,有掌柜与伙计接待。
客栈为一幢两层的木楼与一个宽敞的院子。
于野与羽新等人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稍事歇息之后,他打了盆水,便要洗漱一番,阿虎忽然来到门前。
“也是赶巧,本地货栈有两架大车连夜前往琼城。据说琼城与中山相距不远,倒是与你顺路。我与车主求了个情,他愿意带你同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时动身?”
“即将启程!”
“谢了!”
于野匆匆擦了把脸,戴起斗笠,跟着阿虎来到院子里。有个年轻人在客栈门前等候,与阿虎拱了拱手,便欲带着于野离去。
“于兄弟——”
羽新、何清念、安云生、罗尘,以及几个陈家子弟竟然随后追来。
“于兄弟,何至于如此匆忙?”
“你该留在齐国,缘何独自离去?”
“听说你前往中山国,便不怕云川门找你麻烦?”
“留下吧,彼此结伴,也有个照应,你何必独自前往莫测之地……”
众人的挽留情真意切,显然不舍得他离去。
“事出有因,祸必有果。倘若不去云川门,如何救我大泽于水火之中!”
于野分说道,举手深施一礼:“阿虎,各位陈家兄弟,各位道兄,多多保重!”
言罢,他转身走出了客栈。
众人挽留不得,只得随后相送。
清冷的夜色下,陌生的街道上,于野没有回头,独自匆匆而去。
“于野,莫要忘了化州阿虎!”
“道阻且长,行稳致远。于兄弟,保重——”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