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透口气、寻个清净。
而他刚刚走到院子里,神色一动。
与此同时,一位擦肩而过的男子忽然停下脚步,疑惑道:“这位莫不是于……”
于野急忙转身,伸出手指示意道:“请慎言!”
“哦?”
男子有着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着道袍,留着短须,双目有神,恍然作喜道:“果然是于野……”
于野禁不住翻起双眼,无奈道:“桃疯兄长,今日难得重逢,你又何必害我呢!”
桃疯,本名桃丰子,西云山道门弟子,炼气五层的修士。与他结识于青野镇外,联手杀过两位蕲州修士,之后便分道扬镳,没想今日意外重逢。而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呼于野的大名。
“于兄弟,你也过于小心了!”
桃疯不以为然道:“你我说话,岂容他人窥听!”
正当饭时,四周果然无人。
于野伸手拉低斗笠,轻声道:“我这人胆小!”
“呵呵,于兄弟真会说笑。你若胆小,又岂敢亲临此地!”
桃疯依然满脸喜色,兴奋道:“而亲临此地者,并非仅有你我,还有几位同道的高手,待我与你引荐,随后结伴同往北齐山,来吧——”
几位同道的高手?
于野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几个人影,忙道:“不用了……”
“此时不比往日,各方人士齐聚北齐山,纵使蕲州修士居心叵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何况北齐山仙门的创立,名不正、言不顺……”
桃疯自顾侃侃而谈,举手催促道:“于兄弟,你我去客房说话!”
却见于兄弟站在原地未动,身旁多了两个壮汉,三人不仅戴着斗笠,便是装束也相差仿佛。
“桃兄,今日不便相扰,改日再行请教!”
于野歉然一笑,举手告辞。
桃疯愕然道:“于兄弟,你岂能忘了身份,忘了道义所在,而与江湖人厮混?”
“桃兄……”
于野话未出口,他身旁的天宝与仁梁不乐意了。
“江湖人怎么了?”
“这位又是何人?
桃疯淡淡一笑,道:“我乃西云山修士,不与草莽之辈为伍。我劝于兄弟自珍自重……”
天宝与仁梁面面相觑,顿时勃然大怒——
“他娘的,老子就是草莽之辈!你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道门都被人灭了,一条丧家之犬,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呸——”
“哼,竟敢瞧不起江湖人,瞧不起我家三弟,你他娘的有种,等着啊——”
桃疯脸色一沉,怒道:“大胆……”
他身为修道之人,自恃清高,即使遭受过苦难,也未曾被人如此的辱骂。
天宝瞪起双眼,“锵”的抽出长刀,恶狠狠道:“他娘的,老子天生大胆!”
与之瞬间,酒肆中“哗啦”冲出二十多个江湖汉子,一个个气势汹汹吼道:“谁敢瞧不起老子,人在哪里——”人群中冒出仁梁的身影,出声挑唆道:“那个该死的道人,兄弟们砍了他!”
桃疯始料不及,抬手召出一道剑光。
众人见到飞剑,气势一弱。天宝疯狂如旧,举起长刀往前冲去。
于野看着混乱的场面,也是错愕不已。
他只是不想与桃疯打交道,未曾想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却也不能听之任之,否则一场流血冲突在所难免。
于野急忙上前挡住天宝,冲着桃疯说道:“桃兄,适可而止吧!”
他看似在劝说,其实在偏袒着这群江湖汉子。
桃疯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带着惋惜的口吻道:“于兄弟,想不到你……”
于野咧嘴苦笑,拉着天宝往外走去。
天宝犹自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道:“三弟你撒手,我砍死他——”
人群中的仁梁适时喊道:“诸位好兄弟,散了吧。闹大了,难以收场!”
在场的江湖汉子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何况也没吃亏,又涨了志气,各自晃着膀子散去。
桃疯也只得悻悻作罢。
而他依然想不明白,那位于兄弟乃是修道高手,杀人无数,如今却与一群莽汉称兄道弟,难道真的道统消亡、人性沦丧?
于野顾不得理会桃疯的所思所想,他催促伙计牵来坐骑,带着天宝与仁梁,匆匆离开了北齐镇。
所去的方向,北齐山。
距北齐山仙门的观礼之日,尚有几天。而与其让擅于惹祸的天宝与仁梁留在北齐镇,倒不如让兄弟俩去北齐山折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