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结交的一个缘由,怎奈结交了两个好酒之徒,身为客人的他只得入乡随俗。
三人举酒畅饮。
草亭位于池塘之上,四周为高山丛林环绕,就此把酒临风,倒有几分快意
片刻之后,三人说起正事。
“依三弟吩咐,这几日我外出一趟,从各方消息得知,那晚的江湖同道仅逃出来数十人。余下的尽数葬身地火之中,北齐山招纳的众多弟子也未能幸免。而辰陵山的地火至今没有停歇,殃及数百里。你不妨抬头看看,暗无天日啊……”
于野放下酒碗,走到草亭外抬头观望。
灰蒙蒙的天穹并非乌云弥漫,而是辰陵山地火喷发的烟尘所致。如此天地之威,令人惶恐也使人敬畏。
“那晚招纳弟子虽然不了了之,而北齐山仙门却成事实。三个月后的初八,为北齐山仙门设坛创立之日。届时,大泽各地修道之人与江湖中人务必前去观礼,否则便是与仙门为敌而必将遭到严惩,我呸——”
天宝啐了一口,痛骂道:“这他娘的什么道理,这不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么?纵使江湖的悍匪枭雄,亦无这般的无法无天。去他的狗屁观礼,老子退出江湖也就是了!”
仁梁饮了口酒,感慨道:“这江湖已不再是你我兄弟的江湖,退出也罢!”
江湖,虽然鱼龙混杂,充满恩怨仇杀与尔虞我诈,却也讲究天道公理、江湖情怀与行侠仗义。这是一方纵情自我,随性如我,狂放任我的天地。而一旦受人操控、为人摆布,多了阴谋算计,便也失去了它的本色而江湖不再!
“三弟,你该如何?”
“三弟并非江湖人!”
“他虽为高人,却也身在江湖啊。不知他是前往北齐山观礼,还是从此归隐而远离江湖呢?”
“三弟……”
天宝兄弟俩看向他们的三弟,看向栈桥上那个负手而立的少年。
于野则是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久久的沉默不语。
这个江湖,与他无关。即使身在其中,他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如今的江湖之乱,却始于蕲州修士,或者说,始于灵蛟谷的那个山洞,始于他身上的蛟丹,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个南山的企图,已不言而喻。他借口创立仙门,只为掌控大泽。从今往后,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他的野心之大,难以想象。他是想成为大泽之主,还是背后另有阴谋呢?
记得他与卜易都曾提到的仙门宝物。
而究竟是怎样的宝物,使得一批又一批蕲州修士来到大泽,使得他与卜易变得如此的疯狂、如此的穷凶极恶?
“三弟?”
“哦……”
于野回过神来,转身笑了笑,他稍作忖思,道:“两位兄长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天宝兄弟俩脱口而出:“于仲坚啊!”
“我本名于野,于家村的于野!”
于野郑重报出家门之后,静静等待。
天宝兄弟俩却面面相觑,道——
“没听说过啊!”
“还是于仲坚这个名字响亮!”
于野挠了挠头,走到草亭中坐下,无奈道:“江湖之事与我无关,而那帮蕲州修士与我有仇,不仅栽赃嫁祸毁我名声,并指使江湖人士四处设卡拦截。谁想我接连杀了数位蕲州修士,那帮家伙却愈来愈多,如今又创立仙门……”
“哦,你是……”
“夺命小子!”
天宝兄弟俩恍然大悟,拍着桌子兴奋道——
“哈哈,你早说啊!”
“我兄弟虽然不知你的真名,却对江湖盛传的夺命小子耳熟能详……”
于野摆了摆手,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瞒。南山创立仙门,事关重大。而是否前往北齐山,我尚未打定主意。”
天宝兄弟俩收起笑容。
“三弟,不会是要我二人陪你前往北齐山观礼吧?”
“此去北齐山,无异于送死啊!”
“且罢,你我兄弟共进退,便走一趟北齐山!”
“大哥所言极是……”
“不!”
于野却摇了摇头,道:“两位大哥不用前往北齐山……”
天宝兄弟俩愤然起身——
“岂能让你孤身犯险?”
“兄弟情义何在?”
于野忙举手安抚,道:“稍安勿躁,我有事恳请两位相助,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