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以及数千种符阵的变化。
厉害!
却足有数十个手印,数百句口诀,数千种符阵,一时根本看不明白。
愈是厉害的法术,愈是晦涩高深。
总不能知难而退,事在人为,慢慢琢磨也就是了!
于野吸纳灵气之余,将《天禁术》逐字逐句记下……
……
翌日。
午后时分。
于野骑马走入峡谷之中。
穿过峡谷,便是灵蛟谷。
行至峡谷的尽头,于野弃马携剑步行。十个月前,此处还是冰天雪地寒风嗖嗖。如今故地重游,已是草木萋萋生机繁茂。
右行数里,便是枯草峡。
于野辨认着曾经的路径,奔着一座石山走去。
一头受惊的山鹿纵跳远去,几只鸟儿“扑啦啦”飞过山崖。
石山的山脚下,长满了荒草。透过荒草看去,一个洞口若隐若现。
于野稍作停顿,弯着腰钻入洞口。
洞内的情景与往日仿佛,却多了鸟兽的足迹。循着其中的洞口往前,翻过一堆碎石头,十余丈过后,已置身于又一个黑暗的山洞之中。
于野默然伫立。
如今有了神识,黑夜视物如同白昼。
而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往日的景象,好像看到一个懵懂的少年来到此处,手里拿着火折子,满脸的惴惴不安;又好像看到五伯与尘起对峙,于二狗背着他仓惶离去……
于野将长剑收入纳物铁环,脚尖点地飞身蹿起。两丈高的洞顶有道石缝,他闪身蹿入其中,然后双手用力,慢慢的往上攀爬。
狭窄崎岖的所在,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气味。
逼仄曲折之后,四周豁然开朗。
于野爬出石缝,独自走在空旷寂静的山洞之中。
这正是他斩杀大蛇,发现遗骸,遭遇尘起的山洞,也是他爹爹的罹难之地。而大蛇与修士的遗骸,早已消失不见。角落里的白骨,亦被焚烧殆尽。唯余黑暗伴随着空寂,犹如时光凝滞而岁月永恒。
永恒?
典籍所说的永恒,极为玄妙。也许它近在眼前,也许它就是这么平凡简单?
在山洞内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于野无奈的停了下来,拿出一块木牌摆放在空地上。这是他在杂货铺子买的灵牌,上面写着他爹的名讳,星原于尧之灵位。他又拿出两根蜡烛、火折子、一坛酒,与两块卤肉。当他点燃了蜡烛,黑暗中顿时多了一片暖暖的亮光。
“爹,于野未能找到您的骸骨,无法收殓安葬,今日特来拜祭,磕头了!”
于野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坐了下来,打开酒坛子,酒水淅沥洒在地上。
“爹,饮酒!”
无人应声,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于野举起酒坛灌了一口,酒水洒在脸上,呛在嘴里,烧在心头。
“咳咳——”
他放下酒坛,伸手抹了把脸。脸上的酒水尚在,泪水又遮住了双眼,
“爹,吃肉!”
于野拿起一块卤肉吃了起来,犹自泪眼模糊,却满脸的平静淡然,唯有他低沉的话语声透着无言的哀伤。
便于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唉……”
于野急忙背过身子隐去泪痕,这才扭头循声看去。
十余丈外,另有几个洞口。
却见幽暗处走出一道人影,熟悉的身姿,熟悉的神态,还有熟悉的话语声响起——
“想不到令尊亡于此处,也难怪你遇上尘起惹出祸端……”
果然又是白芷!
而分明已将她远远甩开,她如何跟到此处?
于野丢下卤肉,霍然起身。
而白芷却对他视若未见,径自走到灵牌前,从包裹中取出一个陶制的香炉与三根供香摆放端正,遂又点燃了香火,款款跪下身子,嘴里出声道:“于叔父神灵在上,白家村白芷叩拜。于野有我这个师姐照料,请您放心吧!”
于野本想发作,又强行忍住。
“你可知祭拜先人,为何点燃三根香火?”
白芷站起身来,话语声轻柔而又随和。
于野后退两步,神色戒备。
白芷依然对他熟视无睹,自问自答道:“三根香火,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先人。香火有祛邪通灵之意,又有焚烧自我普香十方之说。”
于野忍不住摆了摆手,打断道:“休要卖弄口舌,且说说你是如何寻至此处,如何阴魂不散……”
他话音未落,便听白芷“噗”的一声,似乎忍俊不住,以伸手掩唇,转而又带着一脸的正色幽幽说道:“从何处跌倒,便从何处爬起。但凡胸怀大志而有所成就者,皆是如此。依我想来,于师弟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