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啦”
林芝和刘金凤刚才也参加了灭火,这会儿才有心思寻找家人,看到老四老五的小脸上,一块黑一块灰的,不禁赶紧把她们搂在怀里。
“二娘,新衣服烧坏啦。”
山杏低低地说着。
“没事,二娘再给你们做。”
林芝抚摸着她的小脑瓜,哎呀,头发都烧焦了。
小老四倒是显得比较兴奋,指着地面,小嘴还叭叭说呢“大姐,干草都烧没了,地上的野菜都露出来,正好咱们一会儿挖野菜”
在黑色的灰烬之中,依旧有一抹抹绿色在挺立。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夹皮沟的这些淳朴的村民,又和这些野草野草多么相似,他们同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年年,一辈辈,在这片大地上生根发芽,繁衍生息,生生不息。
“老四老五,你哥呢”
刘金凤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弟弟三凤,不仅有些着急。
她知道弟弟是第一批赶来救火的,当然也最危险。
“姐,俺都在你前边站半天啦”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刘金凤瞪大眼睛,瞧着眼前这个仿佛刚从灶坑里钻出来的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一把抱住刘青山
“三凤,你没烧坏吧”
“疼,姐,疼啊”
刘青山龇牙咧嘴的,露出雪白的牙齿,他身上现在估计就剩下这一处地方,还是白色的。
刚才满地打滚,身上有燎出来的火泡,也有磕碰出来的青紫。
救火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一样。
“哎呀,咱们还没给爹扫墓呢”
小老四这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望着被大火过了一遍的坟地,想想刚才大伙挥舞着树枝和扫帚的情形,刘青山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微笑
“已经扫过喽”
这时候,一阵哭声传来“杆子,杆子你醒醒,你咋滴啦”
大伙连忙循声赶过去,只见王翠花正搂着张杆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张杆子的模样,比刘青山还要狼狈,在刚才救火的时候,他最卖力,也最拼命。
本来还有些村民,想要埋怨他几句,毕竟这场大火,是因他而起。
不过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火气,早就消了,七手八脚把张杆子抬上车,拉回村里救治。
另外还有几个,身上也都有些烧伤的,都一起回村,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刘青山。
留下几十名青壮年在这边守着,剩下老老小小的,也全都回村。
哑巴爷爷回了趟山里的木屋,带回来一大罐子药膏,这是他早就配制好的,专门治疗烧伤烫伤。
刘青山在清洗完身体之后,也由老四老五帮着,把后背和手臂上的伤患处涂抹药膏。
药膏黑糊糊的,卖相就甭提了,而且味道还挺难闻,臭烘烘的,搞得老四老五直皱小鼻子。
不过摸到伤口上之后,原本火辣辣的感觉,立刻被一阵清凉所取代,感觉舒服多了。
刘青山知道,这种药膏在治疗烧伤烫伤方面,效果出奇的好。
村里不少人以前都用过,一般轻微的烧伤,甚至都不会留下疤痕。
不知道配制起来麻不麻烦,没准以后开发下,能搞出来一个名牌产品。
刘青山心里琢磨着,然后又给老四老五的小手上抹药膏。
大姐刘金凤,则准备好推子和剪子,挨个给他们剪头发。
头发都烧焦了,刘青山索性就剃了个小平头,就剩下贴着头皮的一层短头茬。
他还拿着推子,在手里咔哒咔哒地活动着“老四啊,你看到哥哥这头型没有,给你也照样来一个。”
吓得老四抱着脑袋就往外跑,她要是弄个秃小子的发型,简直难看死了。
“哎呀,三凤你就别吓唬她们了。”
刘金凤拿着木梳和剪刀,给老四老五修理一下烧焦的头发,正忙活着呢,摇篮里面,传出来小火的吭叽声,连忙又去喂奶。
“嘻嘻,咱们家,就小火你没去救火。”
小老四伸着手指,轻轻捏着小火细嫩的脸蛋儿,嘴里还自顾自地念叨着“对呀,你叫小火,当然不能灭火喽。”
刘青山也不觉莞尔,收拾了下,出门去张杆子家查看,杆子叔是这次烧伤最严重的。
到了张杆子家,只见张杆子就穿着个大裤衩子,躺在炕上,王翠花正在给他身上抹药膏,哑巴爷爷在旁边指点。
张杆子现在也恢复过来,龇牙咧嘴地直哼哼“疼疼疼,翠花你轻点抹。”
王翠花也不恼,反倒爱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想想他救火时候的神勇表现,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特别安稳
俺家男人,是个值得依靠的
“杆子叔,咋样啊”
刘青山关切地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