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钰蓦地睁开眼, 望向面前的少年。
立在灯火里的少年眉眼仍旧精致,只是微蹙的眉头不复先前那般惑人,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更是添了些许对情感的懵懂脑海里回荡起少年嘀咕的自言自语, 呼吸一滞, 一股难言的愤怒和酸涩感从心头升腾而起。
一时间他忘了周遭的所有,僵在原地,涌现的酸涩冲到鼻子和眼眶,让他忍受不住地红了眼眶。
“怎么哭了”
从亲吻中感受到点点熟悉感的厌回过神来, 定睛对上一双红得跟兔子似的愤怒眼瞳和弥漫的杀气,顿时误会了,就不高兴道“不就是亲了你一下, 刚才在府堂你也亲了我,一人一次, 咱俩扯唔”
话还没说完, 嫉妒到快失去理智的付钰就动了。
他僵在半空的长臂一捞,把人按在怀中扣住后脑勺, 堵住了那张气得自己快发疯的嘴。
他吻得热烈又汹涌。
带着疯狂的占有情绪, 边落泪边掠夺。
厌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 怒而推开发疯的人,一抹嘴,不悦道“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被推得趔趄了几步的付钰稳住身形,抬手拂去阻挡视线的泪水, 垂下眼皮不答反问“魏岚疏这么吻过你吗”
那还真没有。
厌回想了下跟魏岚疏相处的那一辈子, 守财奴是有贼心没贼胆, 而钱串子本性内敛却心思细腻。
亲吻皆以他的感受为主,便是那事,也总习惯隐忍, 只有实在克制不住,才会压抑地呜咽几声。
这般一比较,这二人毫无相似之处。
那先前带来的熟悉感难道是错觉亦或是他得了魏岚疏tsd,所以才觉得亲谁都像他
厌陷入了沉思。
方才还暧昧滋生的廊道恢复了夜的宁静,而久等不来回应的付钰掀开猩红的眼瞳,看到少年仿佛沉浸在了回忆当中,他隐在宽袖里的手掌一点点攥紧,极力压抑的情绪随着心中妒念的升腾而暴涨。
魏岚疏
他咬紧牙关,心中杀意沸腾抢我爱人夺我爱人的心,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般想罢,他一个闪身扛起魏岚疏念念不忘的厌,跳出廊道飞奔向寝殿。
而随着二人的离开,撑起廊道的柱子发出一道细微的嘎吱声,复而在静夜中轰然倒塌,巨响惊动了金岚园守夜的侍从,也传到了刚被扛进寝殿的厌的耳畔。
正要问他发什么疯的厌愣了一下“什么动静”
“廊道塌了。”付钰说着,小心地把他放在床榻上,半蹲在床榻边为他脱去鞋袜,轻声说“这座院子我许久没住了,历任城主估计也没怎么上心维护,年久失修就塌了。”
厌总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
付城主再短视也不可能轻慢他,不论身份就凭他的实力,也不敢怠慢。
不过厌也没打算深究。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坐起身来,望着去净手之人的背影,问道“你今晚怎么回事”
闻言的付钰有短暂的停顿,抽了块布巾擦去手上的水,解开衣袍挂在屏风上,着一袭白色亵衣亵裤回到床边,先是示意他躺下,紧跟着自己也躺了上去,将人按入怀中,方才低沉地说“我吃醋了。”
他说得无比坦然。
却听得厌一脸莫名“你吃什么醋”
烛台上的灯火摇曳不定。
忽明忽暗地映在他仿佛已经平静了的脸上,可影影绰绰间,却又添了几分诡秘的不易捉摸感。
“魏岚疏。”他说。
“”厌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所指何事,忽地就来了兴致。
他推开付钰用手肘撑起身子,又支起半边脸,望着看似平静,实则拼命压制怒气的男人,玩味儿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付钰眸光暗了一瞬,放柔了眉眼回视过去,不着痕迹地说“这话应该我问你。”
“怎么说”厌挑眉。
“这个人仗着你年纪小不懂情爱,轻浮地占你便宜,骗你的心,却在你出事的时候不见人影,可见是个风流浪荡、贪花好色的狗杂种。”
付钰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
摇曳的火光映出少年弯成月牙的双眸,他微微一愣,自己这般贬低魏岚疏,何以少年不见半点怒色,反而还挺高兴
思及此,他继续试探“那你恨不恨他”
“恨。”厌点头说。
“那你想不想把他抓出来报仇”
“想。”他做梦都在想把那狗东西抓出来喂系统。
得到这般痛快的回答,付钰总觉得有些过于顺畅了。
而且
自家少年在提及报仇时,眼中并无多少恨意,反而是恼怒居多。
难道是对魏岚疏余情未了
这般的回答不过在敷衍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付钰压而不发的情绪再度激烈挣扎了起来。
就要暴走时,他听到少年说“要不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