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雨露期的厌面对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 躲在被窝里紧咬下唇,竭力克制想落泪的冲动。
可尖利的牙齿刺穿了唇肉,叫他都尝血了腥味, 压抑到极致的泪意却像是反弹一般,又像是暴涨的洪水, 涨得他眼眶又酸又涩,不受控地开始蒙起了一层水雾。
就在他分神让系统想个解决之法时,眼前突然一亮。
光亮刺得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蒙在眼眶里水雾被眼皮一挤,瞬间就挤成了水珠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没了水雾的阻挡,视线蓦然清晰了一瞬,在这一瞬里, 一双通红的眼眶印入他的眼帘,随之又被笼起的泪雾模糊了目光。
这叫什么
肯定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那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可他们也没执手啊,光对着泪汪汪了。
但厌这般模样展露在被脑补的嫉妒冲溃理智的付钰眼中, 心疼的他一个劲儿掉的眼泪先是一滞。
复而反应过来, 极为小心地低下头来,撩开披散在后颈的长发,把散发着信引的腺体送到厌的嘴边,用略带颤抖的嗓音说“你雨露期第一次来没经验。不要压抑, 越是压抑情绪就会越低迷, 情绪一旦陷入低谷,眼泪就会越汹涌。”
嗅着送到嘴边的腺体,牙根发痒的厌从嘴里溢出一声渴望的呜声。
这该死的雨露期, 还真是神奇。
能让他堂堂的大魔王掉眼泪不说,甚至还头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对一个凡人产生想标记的占有欲。
付钰却被那一声软绵绵的呜声给萌得心都差点融化了。
他滚动了下喉结,紧了紧掌,哑声道“你咬过我的腺体不是一次,都没有排斥反应,说明咱俩的信引无比契合,你再咬一口,将信引注入我的腺体,完成临时结契,能大大减缓你情绪带来的失落感。”
可这样的话,跟系统说用气味来圈地盘的某种动物有什么区别
骄傲的厌无法接受自己像个动物一样屈服于兽性本能。
他抗拒地别开眼,攥紧拳头,说“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
厌的性格中除了暴躁,还有些刚。
就是宁折不弯,吃软不吃硬但这个软也得分人,还得顺着他的心意来。
付钰虽是没有了前世记忆,可有些习惯是刻在神魂里的。是以他抬眼看到厌别开的脸,莫名就看懂了眼前厌倔强里的别扭。
他顿了一顿,直起身板后退到了屏风旁“这个距离如何”
而随着信引的远离,那种强烈的低落感再次席卷蔓延。
泛着水光的厌在心中恨透了这个雨露期,并再次迁怒起了跑到这个世界的魏岚疏。
“其实你不用抗拒。”
低柔的嗓音穿进他的耳畔。
他咬牙扭头去看说话之人,就见付钰半倚着屏风,含笑安抚道“雨露期只是放大了情绪上的低落和对信引的依赖,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只有互生爱慕之人的信引方有安抚情绪的效果”
“我又不喜欢你。”厌咬牙直接说。
付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闻言是哗啦啦地往下掉。
他哽咽了一下,闭眼深呼吸,同时告诉自己对方就是嘴硬而已,不然怎地会与他一天乾纠缠在一起还不排斥
这般安慰过自己,眼泪终于收敛了。
他抬袖一抹眼,幽怨地说“我心悦你就够了。”
“你对我的爱慕不过是基于雨露期对信引的渴望。”厌反驳道。
“你这话就错了。”
付钰睁着哀怨的眼,说道“老夫活了一百零七岁整,什么美人没见过以我付家地位,我也不会缺优秀的地坤为伴侣,可为何独身于今”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去看厌的神色。
看不出什么来,就不等厌回答,自个儿就把答案说出来了“除了我身体之顾,也因任何地坤的信引都无法牵动我的情绪,除了你。”
“什么意思”厌有点没听明白。
“你闯入我闭关的静室那天,正是我雨露期爆发的第一天。我当时正在打坐,你带着一身信引直奔我的腺体。
以我的实力,我压制你轻而易举,可我却被你的信引冲溃得失了神。”
付钰说着,眼神开始恍惚了起来,似是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咬住了我的腺体,我想把你拉开,看看敢咬我腺体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你倒是脾气暴,直接把我手给折断了。”
说着,他抬起已经恢复的右手,幽幽目光带着无尽的委屈“喏,当时你折断的就是我的这只手。”
厌不解风情地坐起身来,红着眼警惕道“你这是想跟我秋后算账”
“”付钰噎了一下,气愤地闪身一把将厌按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你难道就没听出来我的意思是那天换作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怕是连近我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折断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