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门缝透来的天光, 能清晰地看到睁开眼的男人有一双黑色的眼瞳。
只是他的眼神有些迷蒙,隐隐还泛着水光。
就像是还没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迷迷糊糊中想翻个身, 却不料刚一动就扯到了身上的伤, 密密匝匝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 疼得他眼泪水直掉。
“怎么这”
话还没说完, 他猛地坐起身来, 用充满水意的眼眸迸射向注视着他的厌。
厌背着光, 将他的脸恰到好处地隐藏在阴影里,令人无法面容五官, 只有一双猩红的眸仁,闪耀着叫人心悸的冷漠, 可萦绕在鼻端的莲香味信引让昨晚的记忆涌现于男人脑海,霎时不堪与愤怒浮上他俊朗的脸庞。
心头怒火更像一座时刻就要喷发的火山,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杀之而后快,然后每一块骨, 每一寸皮,通通拆吃入腹, 才能一解他昨晚受辱之恨。
但他的双眼不争气, 总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他强制压抑着落泪到想咬面前之人的冲动,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什么人”
沙哑至极的嗓音中夹裹着哽咽之意。
落到厌的耳畔和眼中, 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目光冷冽却在眼眶里氤氲着一层水雾,像是生气又像是委屈。
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瞳不是金色的。
他垂了垂眼皮,那应该不是魏岚疏
想到这儿,他定睛看向面色忍到扭曲的男人“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你是什么人跟城主府有什么关系”
说完, 他余光瞄到男人背后金灿灿的床榻。
先是怔了一怔,这个以黄金为床的习惯是不是在哪听过
蓦然间他想到剧情里的城主府在遭遇灭门之时,付君泽逃生之地就有这么一张黄金打造的床榻所以,这个地方是城主府的禁地而这个男人是城主府的老祖,也就是那副被付君泽烧毁的白骨
刚这般猜测,一道人影猛地扑了上来。
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睚眦欲裂地把猝不及防的厌按在床榻上。
他眼眸一眯,冷光闪烁间抬手就想掀翻男人,一滴眼泪忽地砸在他脸颊上,砸得眼中冷意刚一滞,一颗脑袋便已经埋进了他的脖颈,呜咽中犹如一只循着味儿的小狗,在他颈间不断嗅来嗅去。
同时还传来男人哽咽的沉闷声“快推开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没感觉到杀意的厌愣怔了一瞬,在心里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尚未给出答案,一股强大的念力瞬间暴涌而出,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厌的四肢捆缚。
感受到束缚的厌眸色一厉,杀气迸发,却刺激得男人猛地将平躺被捆缚的他翻了个身,一口咬上了他的后颈。
厌暂且还不知晓后颈便是一个天乾的命脉。
他只觉得被咬的后颈异常敏感,敏感得他条件反射地想翻身伸手去掐男人的脖子,可他有心无力,身体与双手无法动弹,只能憋屈地感受到被咬的后颈仿佛被注入了什么东西。
须臾之间,一股强烈的酥麻感压过排斥,以极其迅猛的势头窜进他无法动弹的四肢百骸。
又如过电一般,电得他双眼泛红,浑身直哆嗦这种震撼的感觉叫他一时难以言表。
这时,系统在他脑海里小声说我查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个天乾,其症状是进入了天乾的雨露期易感期,他现在在咬您的腺体并注入了信引,像是要与您进行结契标记。
厌一脸呆滞地问什么叫结契
就是系统有些怕大魔王,犹犹豫豫地不敢说出真相。
快说
就是标记。系统闭着眼狠下心来,解释道粗俗点说,就跟狗撒尿圈地盘一样,这个男人把他的信引注入进你的腺体,让您身上充满他的气味,以满足雨露期期间爆发的占有欲,不过
说到这儿,系统瞟了眼脸色涨红的大魔王,心惊肉跳间它一鼓作气地说这种情况一般只发生在天乾与地坤之间,他现在作出违反本性的举动,估计跟您昨天下午失去意识时所做所为有关。
昨天他失去意识时做了什么
厌想到了对方没一块好皮的后颈,他红得能滴出血来的面色瞬间就如调色盘一般,红了青,青了黑,最后咬牙道所以他是想跟我昨天一样
不不不。
系统赶忙解释雨露期的天乾只是缺乏安全感,情绪比之正常人更为低落,只要做完临时结契,便会放了你。
应了系统话,紧咬着他不放的男人在系统说完后松开嘴了。
像是餍足般地唔了一声,从他身上翻滚到旁边的床榻上,神色满足间仰面望着空寂的屋顶,泪眼朦胧地说“我活了近一百年,打造这座迷宫,以闭关为借口与外界断绝联系,为的就是避开每月一次的雨露期。可我没想到,我都把自己关在这里了,防住了地坤的信引,却没防住你这个闯进来的天乾。”
被念力束缚的厌不适地紧了紧眉,正欲开口,男人忽而扭过头来,用看似凌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