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灯光照亮大厅中央对峙的父子俩。
老爷子就那么坐在那,好像是在等谁,可异乎平静的眼神又仿佛只是简单地坐在那,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起难懂的老爷子,魏岚疏就显得格外的不羁。
他依旧挂在白管家身上,哈欠连天没个正行。
头顶投射下来的灯光描摹出他轮廓的深邃,累累细痕又为他那张无暇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难驯的野性,可糅杂了他散漫的眼神,焕发出了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回来了就去换衣服吃饭。”
老爷子再次开口,并率先起身。
一直沉默不言的魏英韶连忙过去搀扶。
见状的魏岚疏眼中漾起的笑意慢慢敛起,无骨的身段突然支棱了起来,独属于钱串子才有的冷金质地眼瞳冷漠疏离地睥睨着二人。
两个人格,切换得毫无破绽。
应付魏祖望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懒得看他那张棺材脸,影响我心情。守财奴在脑海里说。
钱串子魏岚疏敛了敛眼眸,漠然地抬腿朝楼梯走去,循着记忆来到二楼走廊的尽头。
推开门,走进去再反手关上门,他漠然的神色倏尔变得复杂起来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幼时生活过的半点痕迹。
昏黄的灯光映照出焕然一新的家居摆设,新得没有丝毫的人气。
厚重的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起,却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隐隐间,还夹裹着一股久不住人的腐朽气息。
魏岚疏垂下眼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赛车服领口的粘扣带。
只是手指扣动粘扣带的力量彰显着他内心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较之性格懒惰、万事皆不过心的守财奴,钱串子的脾气更为敏感和强势。
他站在花洒下,单手撑着墙壁,任凭冷水浇灌全身,用以熄灭心中泛起的波澜。
待他裹着浴巾带着寒气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然恢复了先前的漠然就像是冰冷的水带走了他心中仅存的那点温情,让他变得更加的冷漠。
是以,当老爷子在餐桌上突然提起让他进公司帮忙,顺便与戚家刚回国的大小姐见一面时,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兴趣,我不喜欢女人。”
听到这个回答的其他人还没作出反应,脑海里响起了守财奴的大笑声。
魏岚疏面无表情,既不在乎老爷子投射出的冰冷目光,也没搭理吵闹的守财奴。
守财奴笑够了,就问他钱串子,你这是找的借口还是对那个小弟弟上心了
魏岚疏无视他,他也顾自说得起劲不过小弟弟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发现咱们是双重人格不但不害怕,还明目张胆的找你约架,是不是很有意思啊钱串子
就在这时,老爷子重重地放下筷子,起身丢下一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魏岚疏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无视餐桌上僵硬的魏英韶,用餐巾抹了抹嘴,慢条斯理地说“你说你的,我听不听就是我的事。”
说完,他一愣这句话不是那个小弟弟用来搪塞自己的话吗
肯定是守财奴一直在脑子里提这个人,所以才会下意识用到这句话。
而老爷子都已经转过背去了,闻言他倏地扭过身来。
身处高位的人习惯了发号施令,是以面对小儿子的反抗,古板严苛的脸上皆是被触动权威的震怒,甚至还用手中拐杖重重地戳了下地板,怒道“不想听我的,那就滚回你的疗养院”
话音一落,大堂霎时一片死寂。
魏岚疏抬眼注视了老爷子片刻,转身就走。
车钥匙车钥匙
守财奴提醒完,叹了口气出来一趟不能没赚到还亏了辆车。
魏岚疏深以为然,然后找司机拿了车钥匙,直接把车从车库里开走了。
你打算去哪
车子开出老宅,行驶在下山的路上,守财奴问他回疗养院还是去找约架的小弟弟
“二十五号了,去华庭街提前收租。”
对比毫无人情味的魏宅,这边回到市区的厌饥肠辘辘,被周明杰带去了一家火锅店。
俩人热火朝天地辣了个痛快,出来时候,厌边吸气边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觉得还能再喝点什么,就找了家奶茶店执着地买了两杯不同口味的奶茶。
周明杰还以为有他一份,下意识伸手去接。
厌一手捧着奶茶放在嘴里吸,另一只提着奶茶的手藏到身后,含糊地说“想喝你自己买去。”
他这护食的行为惹得周明杰抽搐着嘴角说了句幼稚。
“幼稚怎么了”他抬了下眼皮,慢悠悠地吞了嘴里的奶茶,不要脸地装嫩“谁还不是个宝宝”
行吧
并不是很想喝的周明杰暗想十八岁的少年,确实还在幼稚的年龄范畴内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周明杰问“回家”
厌想了一下,既然暂时干不掉魏英韶,那先玩个痛快再说,因此他问周明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