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看见你还没死,我英勇的佩特女士。”卢瑟走进了病房,嗓音柔滑地说。
“托你的福。”佩特·劳伦斯转过了头,轻笑着回答,“我也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按理说你不该伤得这么重。”卢瑟走到病床前垂眸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有不止一颗超人药库存。还是说你自负到了忘记吃药就跑去解救你的那些资料了?”
“恰恰相反。我做了十足的准备。”劳伦斯耸了耸肩,“但她依旧能伤到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卢瑟。我们要做好准备,气女变得比资料中更强了。”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卢瑟低声说,“我没法掌握她的能力如今到了什么程度,又能做到什么事。”
“你这么急着将反波器建造完成,我猜测你应该是想要尽快在她变得无法抗衡之前了结这一切。但你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劳伦斯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你说得很对,佩特。”卢瑟正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闻言动了动手指,“即使蝙蝠侠给了我极大的帮助,它现在仍然处于试验阶段……这里是一个安全的试验场地。我不能在我那里建造它,很容易被超人发现端倪。”
“你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劳伦斯问,“我以为这几年以来我的诚意已经够明显了,我不认为你还没有发现我的改变。”
“不,我只是在等待时机。”卢瑟说,“我相信你,佩特。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聪明的人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一个昔日的敌人……如果我真的聪明,现在恐怕正为政权效力。”劳伦斯心平气和地说,“超人如今对我恨之入骨,上次被关进白塔而不是原地处死,恐怕只是因为他没问过气女的意见,不敢这么做……多有趣啊。”
“你是我的朋友,这就够了。”卢瑟淡淡微笑了一下说,“毕竟人们都知道莱克斯·卢瑟从不和不聪明的人交朋友。”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劳伦斯向后靠在了枕头上,出神了一会儿。接着,她忽然说:“你成功把标记剂染到超人身上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这个时候过来一趟干什么?”卢瑟说,“谢谢你那个把它加进香烟里的主意。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抽烟这种爱好。”
“准确地说,曾经有过。”劳伦斯懒洋洋地说,“在我读硕博的那段时间。我那会儿偶尔会被愚蠢的人类弄得心烦意乱,有一次我想就这么慢性自杀也没什么不好……我不相信你没有过这种情绪,卢瑟。”
卢瑟轻轻笑了两声。他打量着劳伦斯那副数十年如一日总是表情带点轻慢的脸:“你说的不错,曾经有过。那时候你或者我都还相当年轻,我想年轻人有一些激烈的情绪是无可厚非的。若我没有记错,你在亚利桑那大学读博士的时候才十五岁吧?”
“伟大的天才卢瑟竟然肯屈尊从他那人类最宝贵的大脑里为我这种无名之辈划出那么一块位置。”劳伦斯依旧看着天花板出神,语气又轻又慢,句尾音调上扬,“然而我想年轻时做错的事是需要用一生去弥补的,是不是?”
“我希望你说的错事是未成年染上抽烟恶习,而不是没能在你年轻的时候杀了气女。”卢瑟挑起眉毛说,“这会让我觉得你加入反抗军只是为了与她作对的,佩特。”
“别叫我佩特,卢瑟。”劳伦斯终于收回了眼神,坐了起来,她利索地翻开被子,就要起身下床。
“你要穿战斗服?现在?”卢瑟不无惊讶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实际上并没看上去那么严重。”劳伦斯将胳膊递给他说,“超人药的药效没过,我并不觉得疼。多巧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制造反波器,觉得那是克制气女的关键……还记得我从nrc旧址拿回来的那个吗?我要去找蝙蝠侠聊聊。”
“希望我和他的思路对你能有所帮助。蹩脚的包扎方式。谁给你处理的伤口?”卢瑟评价道,随手抄起一卷绷带将她受伤的手臂重新扎紧。
“我自己。”劳伦斯面无表情地回答,她垂下了眼睛,“以前通常是蝙蝠女侠帮我的。”
“你和她某种程度上倒是有点像。”卢瑟低声说,“她死得其所,劳伦斯。”
“我知道。”劳伦斯收回了手臂,套上了外套,跟卢瑟一起走了出去。他们就在门外道别,卢瑟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了头。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看着劳伦斯穿过那条漫长的走廊,身影模糊成一团并不鲜明的色块。
……
“我觉得蝙蝠侠并不信任我。”克拉克说。
“不是这样的,克拉克。”奥德莉在他身边坐下,闻言微微一笑,侧过了头,“他只是无法像布鲁斯那样信任我们。不只是你,还有我。”
“我不知道如果那些事是发生在你身上时,我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奥德莉。”克拉克也转过了头,看着奥德莉温柔的将脸贴在了他的手心里,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我想这就是蝙蝠侠不让我去与超人战斗的原因……或者是暂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