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对策(2 / 3)

画妖师 小鸽哥 4841 字 4个月前

会考诗词,也不知能不能再出一首能及姜濡之诗的佳作却见那二位官人径直走来,停到了自己面前,问道“可是黎州清陵的李澹”

李蝉怔了一下,“正是。”

“劳驾,请入楼一趟。”领头的官人作了个请的手势。

李蝉有些惊讶,点点头,便在众人目光环绕下,穿过贡院,走进鹤鸣楼。

一进楼中,只见桉后的十六位考官神态各异。李蝉只识得陈玉斋一人的称呼,便笼而统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诸位考官。

陈玉斋拿着李蝉的试卷,说道“黎州李澹,贴经答得很好,无一错漏。”

“不过是些死记硬背的功夫。”李蝉答。此言也并非谦辞,他无非仗着生来就记性极佳,种道过后,更是能过目成诵,帖经才勉强登了甲科。

有人听到这话却心中不快,一名同考官笑道“你这么说,我等却连死记硬背的功夫都没有了。”

李蝉笑道“诸位前辈都是博闻强识,学富五车,何必来取笑晚辈。”

说话的同考官面色稍霁,这时候,那僧人道“你那篇时务策,却有些说道。题中甘露二字,你作何解”

李蝉道“甘露即是佛性,若众生皆能开悟,自然社稷安稳,风调雨顺,此即题中之义。”

“哦原来如此。”僧人身子微微前倾,“云何甘露不在法界,反而在俗世”

李蝉道,“佛曰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凡俗之中,自然也能生出甘露。”

僧人又问“此言不假,但凡俗中有佛性,极乐净土中的佛菩萨,怎么反倒没了佛性”

李蝉道“既已成佛,便是诸性皆空。”

僧人闻言,眉头微舒,沉吟一会,“此性非彼性,但你能如此想,也不错。”

李蝉早知自己那道时务策会得罪这僧人,眼下见僧人没再诘难,也暗暗松了口气。僧人又说“不过,诸位考官对你的卷子,颇有争论。唤你过来,是要在问你一策,你可敢应下”

李蝉道“不敢推辞。”

僧人不再言语,陈玉斋与阳蟾对视一眼,点点头,阳蟾便道“这一策仍不出你的本经,你且说说,万入,去籥,如何解释”

阳蟾所问,出自李蝉的本经春秋,仅寥寥四字,经中对此已有注释,李蝉道“公羊传云万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尔。这注释中说,二者一是干舞,二为籥舞,也就是誉所谓废其无声者,废即置也。这意思,便是撤下有声之舞,只留下无声之舞。这段经文所记之事,是上古国君祭祀太庙时,国中大夫逝世,于是如此悼念。”

阳蟾点点头,能不假思索答出这一段,便是对本经已烂熟于心,若考的是帖经,便算是对了一题。不过他既然挑了这段经文,这策问便不止这么简单。这李澹出身寒门,就算把此经读得倒背如流,但没有名师教导,不出意外,他不可能答出更深层的蕴意。

却见李蝉接着说“这经中注释,却有不到之处。”

阳蟾眉毛一挑“你且说来。”

李蝉道“若按这注释说的,留下干舞,去掉籥舞,如此无声而舞,似乎有些不伦不类。”

若是某位大儒质疑经中文字,众人当细细揣摩,区区一介后生如此说,楼中众考官不由心头嗤笑。一名同考官问“哦怎么个不伦不类法”

“礼云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灾、诸侯薨,令去乐。大札、大凶、大灾、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李蝉道“大夫死,应执驰县之礼。但依公羊传所说,却不似驰县,也不似去乐,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场间众考官,大都是科举出身,早年科考时尚能谙熟本经,此后便鲜有挑灯苦读的时候了,李蝉说出这一段经文,众考官里,也只有当初以礼为本经的听得明白。那位质疑的同考官却不在其列,怔了一下,闭口不言。

边上另一同考官却追问“何谓去乐,又何谓驰县”

李蝉思索了一会,道“礼云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若是去乐,不光所有乐器,干舞与籥舞皆需撤下。至于驰县么,经中未见详述,从管子中或可一窥。管子霸形曰伐钟磬之县,并歌舞之乐。可见驰县,大概只是撤去金石所制的乐器。”

提问的考官大为满意,上下打量李蝉一番,心道此子身貌丰伟,一双眼睛看着似乎有些招桃花,却沉得下心做学问,着实是个人才,连连点头“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不错。那依你之见,这四字之经本意该如何解释”

李蝉道“依晚辈的拙见,去籥之籥字,是乐器而非舞。所谓万入,去籥,说的便是驰县之礼,撤去些乐器而已。”

李蝉答到这里,众考官已再无质疑之心,只暗暗心惊,此番乾元学宫的学士之位竞逐,又多出了一匹良驹。

问出此策的阳蟾,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段经文颇有争议,你却答得很好,可否告知,你师从何人”

李蝉笑了笑“我曾与家师佩阿山人游学,又曾学于芝田山人,他们二人也常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