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晴娘轻声道,“只是饭菜都等凉了。”
笔君道“与故人多年未见,自然耽搁得久了些。”
李蝉取下悬心剑,挂回墙上,“笔君的故人是什么人”
笔君道“不用多久,你自然会知道。”
李蝉皱眉,“怎么现在说不得”
笔君道“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当然不急,急的是我。”李蝉无奈,看着笔君,“近来不知怎么,总觉得笔君你有什么谋划,没准哪天又要走了。”
笔君点头,“的确有些事要做。”
“什么事”李蝉追问。
笔君不答,反问道“你想要我一直待在这园子里”
李蝉笑道“这园子不好么你若不满意,日后挣些钱,再换个大的。”
“你有这心就好。”笔君也笑了起来,走到窗边,打量园中来去的妖怪,“当年你上青雀宫学道,它们在山下那陋室里等了你两年,如今你要去乾元学宫了,这住的地方,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它们也住的宽敞些了。不过,妖魔在市井中多有不便,住得再好,也住不痛快。”
李蝉顿了一会,说道“让大家都围着我转,的确是我有些自私了。”
“这却怪不得你,也不怪这园子太小。”笔君临窗背对着李蝉,望向玉京城初春的晴空,“浮槎,有朝一日,这玉京城的天地,终究也会容不下你。”
冬天刚过,玉京城的积雪便迅速融化,虽然雪融的天气更加寒冷,经冬的枯枝上却抽出了新芽。短短数日过去,光宅坊落了漆黑草灰的园土里便钻出许多嫩草,那枯池蓄满了融化的雪水,浮着去年的败叶和酒花般的白沫。
李蝉在家中度过了春节,大庸国的官员也结束了难得的六日旬休。按惯例,春节与寒食、清明相若,本来给假四日,今年逢上封禅大典,除了太常寺等主持祭祀的官员外,朝中官员又多了两天假期,难得清闲了一回。
左禁神咤司杀君袁崇山却不得清闲,早在圣驾归来之前,他便已回京,调动神咤司左右二禁,确保圣驾归京不出岔子。东岳庙祭天之时,飞
宫遨游,万民欢庆,玉京城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袁崇山看到的却是无数涌动的暗潮。圣人重伤的消息,在市井里没掀起什么浪花,寻常百姓听过后,就跟去年冬天的雪一般悄无声息地化掉了,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却是一声春雷,令玉京城里的探子和刺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忙碌到了初八这天,袁崇山入宫面圣。或许是圣人念旧,玉京城的皇宫虽与玄都的皇宫不同,却修建了一片与玄都故地一模一样的潜龙邸。
袁崇山在鱼龙池边见到皇帝,禀报了近来哪位亲王在玉京增派了探子,某某朝臣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接触了什么可疑之人。
待袁崇山说到司天监传来消息,乾元学宫祭酒袁朔近来收到了一份故人赠送的寻龙谱,大庸皇帝冷不丁地问“去年春天在玄都,朕要你拉拢的那个丹青手,如今怎么样了”
袁崇山记性极好,随便点出某位朝臣,连家中小妾的名字他都一清二楚,皇帝这一问,他立马想起了青雀宫上那个刺杀了希夷山道士的青年。袁崇山回想起了那双妖异的鸳鸯眼,仍印象深刻,他回答道“他应该就玉京城,按之前的安排,未挂实职,筹备着乾元学宫的春试。”
李胤哦了一声,点点头,便又问起了其他的事“朕听豫州刺史上奏,豫州水患闹得特别厉害,就连水神都遏制不住了,怎么回事”
“属下也是刚查清一些消息。”袁崇山沉声道“似乎豫州有大妖现世,此妖凶戾无比,据说淮水龙王与它斗法,竟被它抓住龙尾,扯住龙身,一口咬下龙头,三两口便把龙王都吃了下去。此等大妖,没个百十年修行,绝不可能这样的道行,这妖怪却来历不明”
袁崇山从皇宫西边顺义门出去,回到神咤司中,安排了手头的事务,便换上便服,去了一趟合璧巷里的隐秘司所。
在宫中,圣人虽只是顺口一提说到了李蝉,袁崇山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时隔近一年,这青年仍能被圣人想起来过问一句,已算得上简在帝心。更何况,神咤司虽是圣人亲自设立的,但毕竟年候不久,根基也不稳,司中修行者屈指可数。若能添入一位乾元学宫的学士,无异于再添一柱石。
于是李蝉刚从兰台回来,便被陈皓初带到了合璧巷,见到了自己的这位被玉京臣民讥为“袁六耳”的顶头上司。袁崇山正在翻阅卷宗,一见李蝉进来,抬头笑道“我果真没看错人”
李蝉行礼,“见过袁杀君。”
袁崇山打量着他,连连点头,“我没有给你加实职,本想让你不要分心,一心筹备考试。你倒好,路过岐州,竟解了青灵县之困。这正是我神咤司要做的事,你果然没来错地方。”
李蝉颔首,微微一笑,没作谦虚之态。袁崇山笑了起来,“你倒是好气度,我听说,如今还没人为你延誉吧。”
李蝉几日前刚被徐应秋问过这问题,他虽求了两位大学士提点,现在那两位却没传来什么消,是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