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力已经是渗透到了雍凉的整个官僚体系之中,盘根错节,枝繁叶茂,远不是从洛阳空降一两个权贵人物就能解决问题的。
所以夏侯玄到任之后,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人人对夏侯玄是恭敬有加,但实际等夏侯玄要去办事的时候,才发现四处碰钉子。
而且这种钉子,却又不是又尖又硬的铁钉子,而是柔若无骨的软钉子,摆在夏侯玄前面的道路看似一片坦途,但真正等他前行的时候,却发现四处碰壁,总有一种无穷的阻力在阻挡着他,那怕是夏侯玄想要发力,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无力可使。
果然没有出乎曹亮的预料,在封路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三天,征西将军夏侯玄就出现在了潼关城,而雍州刺史郭淮,几乎是夏侯玄前脚步刚到,他就后脚赶到了。
不过二人虽然是不约而同的前来,但目的地却是不尽相同的,郭淮直奔潼关督府,而夏侯玄则由潼关的西门而入,直奔东门而去,出了东门,就来到了越骑营的岗哨前。
有曹亮的撑腰,那些个越骑营的岗哨自然也是十分的硬气,面对不认识的夏侯玄,也敢刀枪相向,令其不得寸进半步。
“大胆!尔等不得无礼,征西将军在此,还不速速退下!”夏侯玄身后的中军官立刻是出言喝斥。
为首的都伯并没有被征西将军的名号吓住,丝毫不为所动,傲然地道:“没有我家曹校尉的命令,谁也休想通过!”
中军官是勃然大怒,喝斥道:“放肆,尔等……”
夏侯玄挥手示意中军官退下,轻轻一笑道:“有点意思,看来曹子明这一年的努力可没白废,往日不成器的越骑营如今竟然有这么的硬气,不错不错。去,将你家曹校尉唤来,本督有话与他说。”
曹亮其实就在营中,一个七百多人的军营,规模也不可能有多大,曹亮远远地瞧见夏侯玄到了,立刻便上前,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夏侯将军。”
尽管曹亮和夏侯玄私交不错,但在公众场合,还是以官职相称,中规中矩地上前见礼。
夏侯玄呵呵一笑道:“曹校尉,你可干得一桩好事啊!”
曹亮不卑不亢地道:“旁人不许越骑营入城,难不成还不许在城外扎营了?”
夏侯玄道:“你扎营安寨总得挑个地方吧,这不当不正的,刚好把路给封死了,搞得过往之人无法通行,这状都告到长安了。”
曹亮掷地有声地道:“就算是告到天子御前,也得辨个是非曲直,越骑营也是大魏的军队,吃着皇粮官饷,为朝廷征战效力,凭什么到了潼关城下,就连城门都无法进得,在此挨冻受饿?这事不讨个说法,绝对没完!”
夏侯玄看了看左右,对曹亮道:“曹校尉,借一步说话如何?”
“请。”曹亮立刻将夏侯玄迎入了帐中,同时摒退左右。
夏侯玄哈哈大笑道:“子明啊,你这一手可真绝了,郭淮都恐怕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干,你这一封路,有人恐怕是梗刺在喉,难受得很啊。”
曹亮淡淡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夏侯玄感慨地道:“也是,子明你连司马家的人都不怵,更别说这么几个小喽罗了,愚兄还真是真佩服你敢想敢干敢做敢为的真性情,没有你,愚兄真如失了左膀右臂,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曹亮道:“怎么,泰初兄莫不是遇着难事了?你可是贵为征西将军、雍凉都督,持节可杀二千石以下的官员,谁人敢不听命?”
夏侯玄苦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那根小小的竹节就能吓得住人?愚兄是征西将军、雍凉都督不假,但单枪匹马的来到长安,身边连个体己的人也没有,办什么事也是举步维艰呐。”
“泰初兄可是拿着朝廷的敕令,当地的官员敢抗旨不遵?”曹亮道。
“这雍凉之地,水可不是一般的深,愚兄此来长安,就是为了明年大将军出征蜀国进行前期准备,可这人生地不熟的,所到之地,到是一片曲意迎逢,恭敬有礼,可一办到真正的实事,要不是推三阻四,就是阳奉阴违,除了敷衍就是搪塞,这一个多月以来,压根儿就没办成几件事,眼看着年关将近,距离大将军原定的伐蜀日期越来越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夏侯玄长长地叹息道。
朝廷可以一纸任命,让夏侯玄担任征西将军雍凉都督,但如此空降而来的雍凉都督想要服众,何其之难。
雍凉二州属于边陲之地,这里战争频仍,故而民风彪悍,士卒果劲,极易养成桀骜不驯的性格。上一任的雍凉都督还是司马懿,他在这里苦心孤诣地经营多年,可以说包括雍州刺史郭淮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将校军官,都是他一手提拨的,门生故吏覆盖了整个雍凉之地,旁人再想插足进来,除非将雍凉二州的官员进行大换血,否则根本就无法撼动司马懿的根基。
曹叡认为派一个夏侯霸任讨蜀护军,就可以制衡司马懿,曹爽认为派一个夏侯玄当雍凉地区的一把手,就可以总揽西线大权,其实他们都远远低估了司马懿在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