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卯不到者,该如何处置?”
林主薄对军规自然是了如指掌,当即便道:“点卯不到,按例当斩。”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曹亮如此问,显然是心存了杀机的,如果真按军法处置的话,这二人便要人头落地了。
林主薄立刻追加了一句话:“曹校尉还请念在他们是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才是。”
曹亮冷冷地道:“军法便是军法,岂能形同儿戏。来人,将郭扬范金二人押出辕门,斩首示众!”
已经集结起来的营兵闻听之后,皆是大惊失色,林主薄也是面色惨白,谁都没想到曹亮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第一次点卯不到,居然就要如此重罚,现场的空气立刻凝固起来,所有的人,都是鸦雀无声,摒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看看今天的这个局面,将如何来收场。
号令虽下,但越骑营的士兵似乎根本就没有那种紧急集合的样子,好半天工夫,才三三两两拖拖沓沓地出现在了操练场上。
而操练场则是坑坑洼洼,周围的野草竟有半人之高,一片荒芜之象。
曹亮的脸色阴沉着,一言不发。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支宿卫军的状态,天下脚下,居然还养活着这么一群酒囊饭袋的军队。
曹亮羽林郎出身,历任武卫军期门督,后转任征南将军参军,所经历的军队,无不是魏军之中的精锐,无论是战斗意志和精神面貌,都是焕然一新的,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在战场上拥有铁血一般的意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越骑营完全就是一支军纪散漫,慵懒不堪的军队,就连点个卯都是如此拖沓,可想而知这样的军队如果上了战场,还能打得了仗吗?
林主薄陪着曹亮站着,看到曹亮的脸色不善,他也是万分尴尬,越骑营上次操练是什么时候?林主薄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了。
别说是操练了,林主薄这一两年来,压根儿就没见过前任越骑校尉的人影,连越骑校尉都不来军营,谁来负责军队的操练,这不是扯淡吗。
“曹校尉,军队久未操练,所以……”林主薄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道。
曹亮平静地道:“再次击鼓,并传令下去,一刻时不到者,按军纪处置。”
鼓声隆隆地响了起来,显然曹亮的军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回赶到的士兵就多了起来,只不过盔歪甲斜,队形散乱无章,许多士兵站到了操场上,还相互打闹,开着玩笑,根本就没有把操练当做一回事。
林主薄看看曹亮的脸色,又大声地训斥那些嬉笑打闹的士兵,但看起来却是毫无效果,那些士兵依然是我行我素,林主薄也无可奈何。
越骑营的这些士兵,并非是从平民之中招募来的,而大多是一些低层士家子弟。一般而言,身份高贵一些的士家子弟优先充任羽林郎,那儿待遇最优,升职最快,其次才是北军五校这些部队,相当于也是闲职,混个一年半载的,就会转投其他门路。
而中军五营,那才是帝国军队的核心,戍卫京师,征战四方,都离不开中军五营。
和中军五营相比,越骑营简直就是一堆垃圾,别说是斗志了,就连最普通的纪律都无法遵守,这样的军队,何谈战斗力一说。
林主薄陪着笑向曹亮解释道:“曹校尉,越骑营很久没有进行操练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局面,如果曹校尉上任之后,能整肃一下军纪,想必这种局面会改善的。”
曹亮脸上古井无波,淡淡地道:“林主薄,距离一刻时还有多长的时间?”
林主薄看了看身后的沙漏,道:“差不多到了。”
曹亮平静地道:“现在开始点名,所有未到者,都记录在册。”
“唯。”林主薄躬身领命。
就在此时,从营房里走过来两人,身上的衣甲穿得是七歪八斜,走路的姿态也是摇摇晃晃,边走还边说笑着,对曹亮刚刚下达的军令浑不在意。
曹亮沉声地问林主薄道:“此二人是谁?”
林主薄答道:“是军侯郭扬和都伯范金。”
军侯是曲长,都伯是屯长,在越骑营之中,已经算是职务比较高的军官了,集结鼓响,他们非但没有起到表率作用率先集结,反而是姗姗来迟,超过了点卯的时间。
“将二人带上来。”曹亮沉声地道。
很快二人就被带到了曹亮的面前,一股子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看两个人的脸色,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连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说军队之中只有到了出征之时才会禁酒,但平时能饮酒的时候也只是在休息的时候,当值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喝酒的。
光凭这一点,也要受到军纪的处罚。
郭扬眯缝着双眼,打瞧着陌生的曹亮,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你是何人?”
林主薄平素和二人的关系不错,连忙喝斥道:“大胆,校尉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向曹校尉陪罪!”
郭扬醉意阑珊地道:“曹校尉?哪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