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晚上她一来,便于先前一般想坐在姚惜身边说话。
可没想到姚惜竟跟变了个人似的,虽还同她说话,可态度比起上一回入宫,冷淡了不知多少,让尤月有种毫无防备一头撞在了铜墙铁壁上的感觉,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甩脸子更不是,只得夹紧了尾巴,尴尬地坐在旁边。
当晚乐阳长公主沈芷衣派人赏了许多东西下来,还有尚仪局的苏尚仪亲自来跟她们说明天开始伴读的事。
宫里的规矩,皇子读书都是要天不亮就起。
但圣上念及长公主是姑娘家,且连伴读都是各家府中娇养的小姐,所以放宽了许多,只叫每日卯正到奉宸殿上学,听先生们讲课。
共请了五位先生。
一天两堂课,大多都在上午。
下午则留给长公主和伴读们自己学习或者玩耍。
唯有谢危例外,其他先生只负责教授一门课,他要同时教授两门,且因为时不时要去文渊阁做经筵日讲,所以其中一门必得放到下午。
若将来时间上调不开,则由他自己调整。
苏尚仪走时只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唯有射御两样诸位小姐不用学,其他先生都会教,另还要学文、学画。谢大人教的是琴和文,需要格外注意。要用的笔墨与书籍宫里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了奉宸殿的书案上,但琴要各位伴读自己带去。明日先生们会一一到殿,先为你们讲要学什么,怎么学。长公主也会来。还望诸位伴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同长公主一起,一心向学,尊师重道,不辜负了圣上的恩典。”
众人都一一记在了心中。
待苏尚仪走后,便难免有些兴奋地猜测起明日到底会学什么,先生们又都是什么样,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
然而姜雪宁却高兴不起来。
只要一想到上学,想到谢危,想到学琴,便觉得自己十根手指头隐隐作痛,恨不能现在就出宫去。
可第二天一早,依旧不得不准时起床。
洗漱完毕后,她抱了琴从屋里出来,与众人会合,一道去奉宸殿。
谁都知道琴是谢危教,出宫回家那段时间,众人都在选琴上花了不少的功夫,带的琴要么出自小有名气的斫琴师之手,要么是有些年头的古琴,且都小心地套上了琴囊。
姜雪宁的也一样。
可没想到,在从仰止斋出去的时候,萧姝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琴上,竟道“姜二姑娘这琴囊看着有些眼熟。”
姜雪宁一怔,垂眸看了那暗蓝色的琴囊一眼这便是燕临当初带着她去幽篁馆买的那张“蕉庵”,琴囊也没换,还是吕显将琴交付给他们时套着的琴囊。
她不知道萧姝怎会觉得眼熟。
当下只道“寻常的琴囊罢了,到处都能见着。”
“这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见到的。听说前段时间幽篁馆来了一张名曰蕉庵的古琴,我便差了人去买。可琴馆主人竟说,琴是为了燕世子找的,不卖给别人。我还可惜了好久,没料想,今日居然在姜二姑娘这里见着了。”萧姝今日穿了一身深紫的宫装,显得端庄而贵气,直将其他人都压了下去,只看着姜雪宁笑了起来,“看来,那琴实不是燕世子自己要用,而是特为姜二姑娘寻的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跟着落到了姜雪宁抱着的琴上。
陈淑仪、方妙、周宝樱等人只是有些好奇。
尤月却是轻易想起了当日重阳宴上着实称得上是被打脸的一幕,面色不大好,看姜雪宁的目光又隐隐藏了几分轻蔑。
姚蓉蓉则是站在众人后面一些不出声打量。
自清远伯府重阳宴后,勇毅侯世子燕临与姜家二姑娘关系匪浅的消息便在京中传开了,消息稍微灵通些的都知道。且燕临下个月就要行冠礼,也没剩下几天,众人于是都猜燕、姜两家该是暗中定好了亲事,所以也并不去诟病一对小儿女的关系。
外头也没几个人乱嚼舌根。
一则是两家都没说什么,轮不到外人;二则是勇毅侯府势大,旁人也不大敢多言。
可现在萧姝竟然这样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姜雪宁自忖上一世与萧姝有矛盾乃是因为皇后之位,谁也不肯相让,所以斗了个你死我活,最终谁也没落着好下场;而这一世她也不想当皇后,更不嫁沈玠,两人之间没有了利益的冲突,而以萧姝的世家大族的骄傲与不输男儿的智计,该不至于主动挑起什么争端才对。
也就是说,按道理萧姝不会针对她。
所以在眼下并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情况下,姜雪宁只能当她是无心,于是并不发作,只视若寻常地一笑“蕉庵虽好,可在天下名琴之中只怕不过跻身末流。萧大姑娘虽然错过了这一张,但想必轻易便能寻着更好的一张吧”
萧姝便笑起来,却也不接话,更不解释什么,只叫了一旁抱琴的宫女跟上自己的脚步,继续往奉宸殿的方向去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在她的琴上。
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