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疾驰而来的小型战舰,余通海身边的义子感觉心口仿佛中了一箭,自忖巢湖水师也算是一等一的水上雄狮,可是眼前的水师却明显可以吊打自己,当下有些畏惧的说道:“义父,这朱振小儿虽然不是东西,但是御兵之道确实出神,先前听闻霍山之战,以为世人吹捧罢了,可是看眼前这水军,确实有两把刷子,一般人练不出这般的水师精锐。”
虽然与朱振属于对手,但却不妨碍他们私下认可朱振。
余通海虽然未曾言语,却是深以为然。
眨眼之间,那战船便驶到余通海面前,船上一个兵卒大声喝道:“何方来的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军事重地,还不速速离开!莫非以为淮安暂行法是吃素的吗?”
说完,一支响箭飞射而出,正中余通海的船头。
余通海大怒,立在船头喝叱道:“放肆!某乃是淮安行省平章余通海,尔等胆大妄为,居然驱逐某之座船?
再敢聒噪,信不信某治你一个藐视主帅之罪?”
他真是快要气炸了肺!朱振骄狂也就罢了,就算余通海再是恼怒,也不得承认那混动玩意确实有骄狂的资格。
这淮安水师成立的时间,远迟于朱元璋的其他所有的水师。
但是单凭这反应速度,就可以知道是一等一的强军了。
若是将这么一支精兵强将交给自己,自己如何会让他们窝在淮安,定然要东征西讨,建下不世功勋。
可这群人不想着建功立业也就罢了,这朐县上下下却没有一人将自己这个可以带着他们建功立业的副平章当回事儿,简直岂有此理!军法如山,难道真以为某不敢看你们的脑袋?
就在余通海心里想着是不是杀几个兵卒出出气,顺便震慑一下朱振的时候,面前这只小型战船上从船舱内“呼啦”一下钻出二三十个水军兵卒,另一条战船也堪堪驶到自己座船的左舷处,同样的二三十号兵卒涌上甲板。
“哗啦”甲胄碰撞,几十张强弓劲弩拉弦上箭,遥遥指着余通海的座船。
刚才那兵卒高高举起手臂,大声道:“此乃淮安水师,国公任命的淮安水师的统领只有盱眙县伯,咱们弟兄也只认伯爷,副平章又如何?
此地此地可不是你的撒野之处!奉劝尔等速速离开,淮安水师军港乃军事重地,军港也属于伯爷私人租赁所有,闲人免进,擅入者即刻驱逐,否则,杀无赦!”
他高高举起的手臂就像是一支令旗,只要狠狠的挥下,必是飞箭如蝗、不死不休!余通海闻言,差点一头从船头栽进水里去……好么,如此强大的船队、森严的军港,居然只人朱振?
若是按照这个该死的兵卒所言,自己这个淮安行省的副平章,还真就没权利跑到淮安水师来撒野,朱元璋给的权利不够啊。
余通海心中陡然升起一丝阴霾……淮安水师,淮安行省,这两个部门都在朱振的掌控之下,那小畜生会不会干脆将淮安行省抽空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给自己剩下个屁?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淮安行省副平章就算稳稳当当的上任了,也已经被朱振给完全架空,手下很可能连一兵一卒一条船都没有,就特么一个光杆大帅……余通海越想越是心惊,也顾不得跟这个兵卒发飙了,他在船头拱手,大声问道:“某刚刚赴任,一头雾水,敢问淮安行省的码头又在何处?
军港是你的,那么行省的港口总归不能是你的了吧?”
他算是客气了,可那个兵卒就是个棒槌,完全没有面对应天水师统帅的觉悟,不耐烦的喝道:“谁特么知道淮安行省的码头在哪儿?
这里是伯爷的私港,最后警告一次,速速离开,否则将尔等视为擅闯禁地,格杀勿论!”
余通海身边的余节恼了,大骂道:“杀无赦,格杀勿论!你特么还能不能整出新鲜一点的词儿?
张嘴闭嘴都是这两句,吓唬谁呀?”
余节是余通海的养子,更是余通海麾下第一猛将,备受余通海的宠爱信任,以往决胜疆场之时,每每悍不畏死冲锋在前,今日屡屡遭受折辱,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此刻面对这个水师兵卒,一股脑的全都爆发出来!他就不信,难道朱振还真就敢将一位水军统帅,吴国公敕封的副平章当场射杀?
吓唬谁呢!余通海也傲立船头,他也不认为这些小兵小卒的就敢朝着自己放箭。
可是下一秒,他就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只见他兵卒大喊一声:“预备——”所有的强弓劲弩都拉满了弦,就等着命令下达,便松开手指,箭簇如电的将敌人射杀!“慢着!”
余通海大吼一声,冷汗都将流下来了!“冷静,冷静,某这就退走,这就退走……”言罢,余通海一矮身就从船头蹲下身,掩护在船舷之下,惶急的大吼道:“快走,快走!这帮王八蛋是真的存心想要谋害本帅,他们真的敢射箭啊!”
船上的养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捂脸……并肩作战多年,谁不了解谁呢?
他们的这位义父、大帅,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可偏偏就胆小如鼠!每每冲锋陷阵的时